一样的绿眸瞥了他一眼,笑着说:“你在看什么呀。你好脏哦,狗狗。”萨沙从没想过,他曾经开玩笑想结婚的这张脸,会成为他最残忍的噩梦。

    他说他叫伊登·肯特。

    从名到姓,与祝福。

    当初在反抗军基地,他被蝙蝠问及全名。

    他只有一个小名,又没有姓,于是脱口而出就想说“萨沙·肯特”。

    ——尖绕来绕去,怎么都不敢说出来。

    他当初举足若艰,人间之神却给得如此轻而易举,显得他更像个尴尬的笑话。

    在梦里,他追在太阳神金碧辉煌的马车后,马车上是人间之神和伊登·肯特。

    他们飞向星空宇宙,飞向美丽的极光。

    而他跛着腿在后面追,急喊克拉克,等一下,我还没上去呢,你等一等我。

    ……别丢掉我,克拉克。

    他一次次惊醒,又一次次被迫睡去。

    梦里是残酷的情景,醒来是黑暗与疼痛,下地狱也不过如此。

    他与克拉克之间的温暖回忆,曾经是他偷偷拿出来追忆的微光,如今这一点微光也碎尽了,碎成尖利的刀子,将他划得遍体鳞伤。

    他不知道在这地狱中煎熬了多久。

    治疗舱的门打开了。

    卡尔站在治疗舱外,用透视能力缓慢扫描他的身体。

    平,比反抗军基地高出不少,萨沙身体表面的灼伤在结痂了。

    部器官的崩溃,仍在继续。

    男人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

    他另一只手放在光屏上。

    在过去的18个小时里,这上面的脑区图,一直是灰暗的——示时,萨沙被控制的大脑,令。

    但只有一个异常区域。大概位于脑桥下方,面积非常小,断断续续、但非常频繁地亮着,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尽管它的回应全是徒劳。

    卡尔想起萨沙那些近乎诡谲的能力。

    异常,是不是他的能力来源?

    他知道,有关萨沙的秘密,只需要一个渡鸦或神奇女侠,就能轻松解决。

    但他把萨沙关在孤独堡垒,本能地不想让任何人知情。

    坠落云端后,。

    他要在他周围竖起高耸的城墙,无论甜美还是苦楚,都只与自己有关,这样谁也不会再来偷走他。

    他看看萨沙的脸。

    小王子紧闭双眸,小脸苍白,还在发着抖。只有嘴唇是艳红的,诱人亲吻似的。

    ,作手中的光屏,仅让萨沙的语言功能恢复自由。

    他实在忍不住了。想听听萨沙会对他说什么,那句“我想让你好”后面的,又会是什么。

    卡尔:“给你一个机会。解释,或是其他……”萨沙声线极低地:“——了我吧。”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般的松快感,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比这更差了。

    他在治疗舱里,承受了十几个小时的折磨。

    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只承载着人间之神的恨意。

    与怜惜,都将属于另一个正在诞生的夏娃。

    不如给他最后的悲悯,了他吧。

    如今系统无法连接,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读档。

    就算能读档也一样。他三十多次,他还是会死的。

    他曾跟狗系统说,要尊严做什么,他们只要赢。

    可是他发现,他还是想要尊严的。

    ——如今尊严,是他仅剩的所有了。

    他睁开眼,卡尔正看着他。

    男人英俊的五官,一如既往耀眼,仿佛看一眼就会被灼伤。

    他不说话,神情也很冷淡。

    只是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似乎刚刚咽下去的,是一口混着铁刺的血沫。

    萨沙:“了我吧。”卡尔突然暴怒:“——闭嘴。”短暂的放风时间结束了。

    被锁在那个治疗舱里的时间,像线一样被无限拉长。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现实的伤痛与残酷的梦境里,来回腾挪,受尽地狱之火。

    他浑浑噩噩,在脑中自说自话:【狗系统,你说如果你都没了,那我做洗白任务还有什么用啊?】萨沙:【狗系统说:没啥用了,。】萨沙:【说不定我还可以死回家。系统是所谓的宇宙意志,那它就该明白,万事万物都是一个大循环。】萨沙:【狗系统说:很有道理。,脑袋好聪明。统统觉得自己好蠢哦。】萨沙辱了一会儿统,又觉得有了点盼头了。

    至少他还可以等死,不管是死在卡尔手里,还是死于身体衰竭,死对于他来说,也可能是另一个希望。

    不知道又数了多少万根鸡腿,治疗舱的门再次打开。

    卡尔的神情是冷硬的,蓝眸里却有点跃动的火光。他扶着舱门的边缘,把萨沙抱出来,然后带到一个有屏幕的房间里去。

    在打开屏幕前,卡尔摘掉自己的红披风,把衣不蔽体的萨沙整个包住。

    卡尔:“抬头。”萨沙抬头看屏幕。

    屏幕打开,不知名的监牢。

    他第一眼就看见,被锁在墙上的夜翼。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