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洛尘悄抱着宿主离开城主府的时候,它的主体意识猛地就被一股未知的能量强势吸走。

    再次被激活的时候宿主已经被洛尘悄带回到了宗门。

    它趁着宿主昏迷的时间闪回到了主系统的控制云端,它当面问了主系统。

    可主系统跟它表示这些都无关紧要。

    之后还故意转移话题跟它讲了一堆与此毫无关系的事。

    系统的程序简单,也并没有感觉到主系统的数据有什么异样波动。

    此事就算是这样被主系统简简单单地忽悠过去。

    花枝猖獗,长风摇曳。

    风致下的庄相翳察觉到什么,抬眸看了眼与自己对立而席的洛尘悄。

    直到桌前的茶已经凉透了都无人问津。

    “尘悄,他醒了不进去看看吗?”庄相翳眉眼似笑非笑。

    洛尘悄不喜欢看他笑,站起来转身道,“你该走了。”

    “……”

    变化真大,脾气也大了,都敢逐自家人了。

    不过,也挺好的。

    庄相翳的眼里闪过几分从容笑意,随即衣袖一挥便临风而去。

    屋里暖气肆意,洛尘悄刚进屋谢序就像是有感应似的睁开眼睛。

    “师尊……”

    原本在小憩的谢序一看见他便想要起来,身体有些重,莫名费力。

    他这样固执,手上的伤口也免不了又裂开又渗血。

    洛尘悄现在冷静下来了自然也不会再被谢序这般作死的行为牵着鼻子走。

    可是。

    你走这么快作甚……

    肩膀被人蓄力按住,谢序一抬眼只见洛尘悄眸色阴沉得幽深如蛇。

    他额间的青筋若隐若现,顿时充满了不为人知的戾气,“谢序!”

    一字一顿恨得咬牙切齿。

    可现在除了深深刻在骨子里的那两个字他还能对眼前的人说什么?

    谢序骗他。

    又没骗他。

    他是谢序,他又装作不是谢序。

    混淆视听。

    他的双眸忍不住发红,眼神不经意扫过谢序缠着白布的被点点血迹污染的手指间。

    再次瞳孔微颤,他终于忍不住那些过往经年所独自承受的无措和不甘。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废物抓住!你就是算准了我会心软!算准了我会来救你!”

    “谢序!你还是这么卑鄙无耻!!!”

    洛尘悄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他抓着谢序的肩膀,眼神愤恨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的肩骨捏碎。

    谢序不懂,他笨拙地朝他伸出手捧着师尊的脸,一下又一下轻轻擦着什么。

    很快弄湿了裹着白布的指尖。

    盐水悄悄藏进白布里,躲过了日头。

    谢序撑起没有休息到位的身体在师尊耳边低声哄慰。

    可惜喉咙的刺痛让他话都连不成句。

    “我……我……师……对……不起……”

    谢序道歉是因为他确实是故意的,系统都不知道。

    他在被那些人带去李府的路上是清醒的。

    他知道离骚很可能就在附近。

    可谢序却没有第一时间向它呼救。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他想要有人给他制造疼痛,制造伤痕,甚至想遍体鳞伤。

    有人想要清早阳光明媚,夜里就要大雨瓢泼。

    他还不能死。

    如果自己拿起匕首像以前那样割腕留痕,会吓到师尊的。

    师尊不懂,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

    在谢序现有的理智里,只有痛才是真实的。

    他清楚李家兄妹不会有那个胆子要他的命。

    可他没料想到的是,李云终会给他喂哑药。

    也没想过师尊会在危急时刻赶来救他。

    如果不是听系统唠叨,他还真的以为那只是个梦而已。

    除此之外,系统的反应也让他很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真可惜。

    谢序不是心思单纯的小白兔。

    真坏。

    谢序真坏。

    温煦的光透过纸窗散出一片模糊的光晕,心如止水。

    洛尘悄坐在一旁盯着他捧着碗喝了整整三瓢水。

    他暗自思索着,如果不是因为奶娃娃的那些话。

    他或许还真的就以为眼前的人不是前世的谢序了。

    “谢序。”为什么要骗我。

    谢序转头茫然看着他,喉咙发出很难听的嘶哑声。

    洛尘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欺负他。

    抬起手下意识就伸过去捏住了他上下两瓣的嘴唇……

    手动静音。

    洛尘悄看着他瞪大眼睛,还坏心思地捏了捏,软嘟嘟的。

    “你要是真想变成哑巴,你就继续扯着嗓子叫唤。”

    谢序体内被灌进去的哑药刚回宗门时就被庄相翳逼出来了,吐得洛尘悄一身臭。

    但谢序那个时候昏迷不醒,系统也还在主系统那边。

    因此谢序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遭。

    谢序微怔,热意来袭,心上已然一片春风又生。

    洛尘悄虽然绝美,但是也架不住他这样一直盯着自己看。

    于是默默收回了手,刚一站起身就被谢序紧紧抓住衣角。

    缠着白布的手明明都疼得颤颤巍巍,却还要乱动。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