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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未央金屋赋——天娇》 守卫长公主邸的汉军直接灭了。
品尝着宫廷庖厨烹制的美味,使唤着由皇宫严格训练出来的侍从,刘则王子对自己当初的选择越想越哈皮白痴才去卫家撇开生活条件不谈;他那位未婚妻是卫绾的孙女,上头除祖父外一堆叔伯姑姨,他疯了才找那么多长辈来管自己
“哼”二表哥用鼻子发出一声怪响。
“从,从兄,”突击咽下满口的肉饼,刘则口齿不清地乐呵呵劝解“素食宜养生”
“吾无病”提到这个陈硕就一肚子火成天吃药吃素,还有完没完他的病早好了
看看自己眼前的荤素搭配,再看看陈硕那边清一色的寡淡,刘则对二表哥的不幸境遇报以十分的同情,和十二万分的无奈加无能为力昨天上午,长公主从宫中急吼吼派出几位太医,说是给二儿子复诊。不知太医是怎么诊断的,竟得出个继续调养,巩固巩固为佳的结论回报宫中。于是,二表哥就悲剧了
馆陶长公主发下严令,命令次子进入素食补药静养期。具体说就是不许荤食、不许喝酒、不许熬夜、不许宴会、不许剧烈运动还静养期限待定,这一切由长公子负责,家令实行,长史则负有监督通报之责
临江王薨了又不干我的事,为什么我要受罚陈硕痛苦地咬牙切齿天,这让他的日子怎么过他可是无肉不欢的肉食性生物他最爱的运动是奔马
捏起一块肉脯放进嘴里,刘则对表兄的不幸遭遇唏嘘不已可怜的二表哥,估计长公主是被临江王的突然离世吓坏了,反映过度。要么,回头偷渡些肉食给他
“阿硕,阿硕”帘子一道道被掀起,陈须领着几个从人走进来。
闻声,陈硕和刘则一齐起身。在看到大哥身后侍女手中的药碗时,陈硕恼火地一扭头,扑回小榻又是补药
刘则冲大表哥吐吐舌头。陈须在弟弟身边坐下,好笑地拍拍二弟的肩头“细弟,阿硕”
陈硕装耳聋。
陈须的耐心,十之八九是被这个顽皮二弟磨练出来的。所以,陈长公子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劝“阿硕,滋补怯病防灾”
陈硕脑袋扎在枕头里,装死
陈须“阿母慈意,用之聊胜于无”
陈硕双眼闭紧,手脚绷起。刘则坐回自己的位子,边看边吃点心,得空还给大表哥帮两句腔。
陈须正好心好气劝弟弟吃补药,一个阉侍进来禀报周坚到访。
“周坚”陈须一愣周亚夫的弟弟来我们家做什么
陈氏兄弟和周坚有过两面之缘,还曾经到周坚的庄园去做过客,但那只是例外的权宜举措。事后,长史代表馆陶长公主向周弟弟赠送了厚厚的谢仪,感谢他在郊外招待两个小主人的好意。但这种做法同时也是一种婉转的拒绝,表明长公主不希望儿子们与周氏家族中人有进一步的交往。
周坚这人很识趣,明白母亲的意思后就没再来过。今天怎么不请而至对此,陈须很是纳闷,但出于习惯还是向阉侍吩咐道“嗯婉拒之。”
宦官行礼领命,正欲退出。不想陈二公子突然于此时回过身来,高声说道“且慢。引周君入东花厅”
“阿硕”陈须十分惊讶
陈硕从榻上一骨碌起来,拉了大哥大步流星就往外走“大兄,见之何妨”
陈须都没来得及话出口,就被健壮的二弟拖走了。
望望前面两个表哥的背影,再看看茫然失措的捧药侍女,城阳王子猛嚼几口手里的大鸡腿,擦擦手追了上去“从兄”
周坚是个美男子;面如傅粉,身材修长。
面对如此俊美的人物,说拒绝是非常非常难的。特别当周坚拿出他这次带来的见面礼时。
“周君”陈长公子盯着鸟笼中的羽彩,惊异不已。
精致的鸟笼中,长尾翠鸟站在半悬的月牙撑上。翠蓝色的羽毛上点点金黄;翅膀抖动处,清艳瑰丽,炫目非凡。
三个表兄弟中数城阳王子最小,更是眼睛都直了“成双成双也”笼子里的翠鸟不是一只,而是一对儿那么珍稀难抓的翠鸟啊
“啾,啾啾”婉转清越的鸟鸣,在长公主邸的厅堂内响起。
陈硕先是目不转睛盯笼内,似乎想辨别真伪。许久,陈少君回眸,专注地看向周坚“天寒地冻,草木凋敝,此物王孙兄何处觅得”
说到这里,陈须和刘则也望过来不提真忽略了。现在是冬季,候鸟都飞走避冬了,哪儿来的翠鸟还是两只。
周坚安然对答“渭水之畔中夏之时。”
“中夏”这边三个互换一下眼色,又一齐看向周坚夏季捕到的小鸟,干嘛现在才送来
周坚读懂了对方的意思,闲闲道“驯养,糜费时日”
驯驯鸟陈硕星眸一眯,有点自恼真是,怎么把这岔给忘了要是鸟儿送进宫没几日就玩完,惹妹妹伤心难过,岂非自找麻烦
野生鸟雀,捉容易,养活难。很多鸟儿会绝食,甚至用头撞笼子撞到死。要想养好,最好的方法是找雏鸟自幼驯养而夏季,正是飞鸟孵蛋的季节。
到此,陈须也明白了其中关节。陈大公子面露好奇,细问“王孙,几取几活”并不是所有小鸟都能驯养成功的,这方法的死亡率也很高。
周坚轻松地一笑,回答道“二九之数,二者成。”
“呵”城阳王子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大了点。
陈硕则是一挑眉,拉长兄一块儿起身,整衣冠展袍袖行礼如仪“周君美意,吾兄弟当不忘。”
注释
周坚,字王孙。
1910 周勃家族
“周坚呀”长信宫的东南阁里,馆陶长公主呷了一口蜜水,若有所思。
长公主下首,两个儿子依次而坐。陈须看看母亲,很认真地发问“阿母,周坚此人可结交否”
刘嫖皇姐没立刻回答。将手中的玉杯放下,长公主转头看向宫室另一侧隔着两道珠帘,窦绾和阿娇的身影隐约可见。
两个表姐妹绕着落地大鸟笼又笑又挑,不亦乐乎。女孩子们清脆的笑声与鸟儿欢畅的鸣叫交织在一处,令闻者无不喜从心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长公主母亲,自然也笑了。
“周坚呀,”长公主含笑回头,向儿子们娓娓道来“周坚者,绛武侯少子;嫡出,与今周太尉非同产。其母,武侯继室。”
“武侯殁,坚母归,坚亦从舅居;及冠方归。”刘皇姐回忆着家臣向她汇报过的调查结果,因为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所以讲得有些慢“坚有才,进退有度,无恶名。嗯,闻其与周氏诸兄皆不亲厚”
“皆不亲厚”陈硕砸吧砸吧嘴,扯扯大哥的袖子有戏,有戏哎
“皆不亲厚,阿母,何故兄弟争爵”陈须也忍不住好奇母亲大人是知道什么周氏家族的秘辛吗话说京中诸贵家的秘密和内情,能瞒住他家阿母的,可不多
“大兄误焉”陈硕一挑眉,开口表达不同意见“周胜之坐罪杀人,故绛侯国除。文皇帝新置条侯,择周亚夫续其祀。何争之有”
有一点陈硕闷在心里没说出来汉文帝在有嫡子存在的情况下选择加封一个庶子为侯,实在有违常理当然,也可以说是因为当时周坚太小,不合适封爵但这明显强词夺理。
是啊现在周亚夫头上的条侯爵位,是孝文皇帝另起炉灶指定人选的。没争夺的余地哪a39陈长公子认为弟弟的说法很有道理,转而向另一个方面想“如此,兄弟争财”
“坚之母,有殊色”长公主没正面回答儿子,话题在这里突然拐了个弯“其与阿绾之母,并以绝色名动京华。”
“绝色”陈须陈硕互相眨眨眼男生对美女,尤其是绝色级别的美女,天生关注即使那是十多年前的旧闻。
馆陶长公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停了片刻,悠悠然喟叹“双姝色如春园;艳压芙蕖”
这下,陈氏兄弟都动容了他们的母亲是自幼生长于宫闱的帝国公主,什么美女没见过能让本身也是大美人的馆陶长公主如此盛赞其姿色的女子,该是何等的天生丽质
男生们不由将目光投向帘之后的内室窦绾的美貌,该是承袭自她那位艳压芙蕖的母亲吧
“阿母,”陈硕抢先一步反应过来,诧异问道“武侯继妻之美,于周氏兄弟何干”
长公主斜睨两个儿子,咬着字儿念“于周氏兄弟何干何干呵后妻之貌,依理自与前妇子无干阿硕,补药何如”
“呀呀”陈二公子那儿正兴致盎然等爆料呢,冷不丁被母亲大人杀个回马枪,不禁在座位上一跳“阿,阿母,儿谨尊母命,尽服用之”
“阿硕”长公主叫儿子的声音是万般温柔,温柔得让陈少君直想哆嗦。
目光,从这个看向那个,长公主问“当真”
陈须不敢与母亲对视,老老实实低下头不说话。陈硕意志力坚强,咬死了不改口“当真。”
刘皇姐看小儿子那一脸的无辜,浅浅柔柔地笑了“蔡,蔡”女官蔡氏不知从那个角落冒出来,手中托盘中的琉璃碗内,赫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补药
“阿母”陈硕可怜兮兮讨饶,又拉了边上哥哥一把。陈须向弟弟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转眼,托盘已送到陈二公子面前。长公主拭目以待“吾儿”
“阿母,儿无病”陈硕犹自争取,他是真真讨厌那乌麻麻的补药。
长公主一语不发,只静静地看着儿子。等陈硕做好准备挨训时,刘嫖皇姐忽然眼圈一热,别过头喃喃“先时,太医亦曾言临江王病愈无碍”
陈硕这下傻了“阿母”
如果长公主是指着鼻子骂,陈小侯或者还能想点招数赖皮赖皮,可看见阿母热泪盈眶哀痛欲绝的样子,陈硕的脑筋彻底短路
“阿硕”陈须难得摆出当兄长的架势,呵斥弟弟“阿母慈爱之心,弟君岂可辜负”
那个好有罪恶感啊再不喝,就成不孝子啦陈硕默默端起药碗,也不用勺子,一口就闷了
将空碗甩给蔡女官,陈小侯一张俊脸苦得能拧出水来,煽着舌头抱怨“呀苦呀”
“阿硕。”长公主剥一瓣柑橘递给儿子甜甜嘴,不紧不慢地回归周氏家族“周坚之母出嫁之日,尚未及笄;而绛武侯,年近古稀矣”
如此青春如此美丽的少女,嫁给一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陈须皱紧眉头,本能地反感那种场面“以青春少艾之龄,伴老朽残年”
“阿兄,不止如此”陈硕一边嚼着爱心柑橘,一边给哥哥补充“周勃其人,粗鄙不文,进退无度绝非佳人良配。”
“色如春园,色如春园,惜呼哀哉”陈二公子揽着大哥的肩膀,这一通摇头晃脑。随后,紧追着问“阿母,武侯子欺其年少而不敬后母耶”
长公主掏出方丝巾,细心地替小儿子试去嘴角的药汁和果液“绛武侯爱之甚,诸子岂能不敬”
柑橘入喉,甜在心中,补药引起的不快全扔去九霄。陈硕再度兴致勃勃地打探“无不敬,何来嫌隙以致周坚与诸兄失和”
陈须也一副好奇宝宝样,瞧着母亲。可做母亲的却在此时停了口。
在两个儿子焦急的目光中,先将用过的丝巾交予蔡女,又取过方新帕子攥手里,长公主慢条斯理向蔡女官询问起今日夕食的菜色来。
“阿母”陈须陈硕头上几乎冒烟哪有这么吊人胃口的他们可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啊
一问,一答。和女官讨论完菜肴饮料,甚至把晚上的夜宵也费心到了,长公主这才转回儿子。可正在此时,外间进来个小宦官通报贾夫人带着广川王夫妇还有平度公主到了
闻听此话,长公主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