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作品:《情迷1942(二战德国)

    而此刻,那些让他鄙夷的直白话语,竟然点燃如此生动又引人采撷的反应。

    他看到女孩指尖抚上颈侧——那一定是克莱恩信中提到的会泛红的那几处之一。

    他老伙计倒是会挑地方想念。

    那片肌肤,他早在华沙歌剧院包厢的望远镜里,就窥见过,她在第三幕咏叹调时微微侧头,红宝石项链下的那一小块瓷白,泛着顶级珍珠的光泽,若是用力吮吻,定然会留下蔷薇色的印记。

    苍白手指解开了制服的风纪扣,像是要缓解那并不存在的室息感。

    想象化作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在这想象里,时间被无限延长,他纵容着自己走上楼,推开那扇门,而他的影子,会将她完全笼罩。

    他不会像克莱恩那样直奔主题。

    他会像个最有耐心的艺术鉴赏家,先从欣赏开始。

    他会俯下身,用唇隔着空气拂过她颤动的睫毛,聆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如何变得急促凌乱。

    “怕吗?”

    他会用戴着皮手套的指尖,先从她那烫得惊人的小巧耳垂开始,轻轻捻动,感受那过电般战栗如何传遍她的全身。

    他会如同品尝一杯顶级勃艮第,先用舌尖细细描摹,尝到润唇膏的香甜,最后诱哄她打开齿关,掠夺她裹着玫瑰味的喘息。

    他会在她耳畔将波德莱尔的诗句,碾碎成温热私语:“我的罪孽是吮吸你颤抖的恐惧...像啜饮晨露的蛇...”

    定然比克莱恩那些小儿科的情话更让她心跳加速。

    他闭着眼都能描绘,那双总是低垂的小鹿眼,会如何漾起泫然水光;那总抿出温驯弧度的淡粉唇瓣,会如何无助地微张。

    白天信纸上结尾又浮现眼前,“保存好你的眼泪,和别的什么…一样甜美”

    究竟,有多甜美?让人如此念念不忘。

    她会哭吗?眼泪会不会像断线珍珠滚落脸颊?第一滴会悬在下巴,第二滴滑过克莱恩在信里亲吻过的锁骨凹处,最后所有泪水都会被舌尖卷走。

    她会用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推开他,还是攀附他?

    某一刻,他疯了似的在想,她会如之前无数次闯进他梦里那般,沉溺于他赋予的罪恶亵渎之中。

    “唔……”近乎痛楚般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

    此刻,欲望如同巨蟒在他躯体里咆哮冲撞,男人的手骤然攥紧,打火机发出金属变形的呻吟。几滴殷红血珠顺着拳缝滑落,像迟来的忏悔,一滴两滴,渗进真皮座椅缝隙里。

    剧痛,让他眼底的疯狂迷雾稍稍散去几分。

    他松开手,任由那枚镀铬金属滚落在脚边,用舌尖舔去掌心血痕,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这是今晚唯一被允许品尝的滋味。

    君舍闭上眼,浓密的棕色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喉头仿佛在吞咽火焰带来的灼痛。

    他微微调整了坐姿,却发现这只让情况更糟,他能清晰感觉自己某处因极度充血带来的变化,军裤面料被撑起个侵略性的轮廓来。

    “呵……”这叹息轻得像歌剧院幕间,首席小提琴手调试琴弦的颤音。

    多么讽刺?他该恼怒的,却似乎更兴奋于失控带来的久违刺激。

    如果,如果把克莱恩的信件当着她面,一张一张烧成灰烬,在她扑过来捡拾纸灰时,再用军靴踩住她睡裙下摆…

    轰隆——

    远处,盟军的轰炸声划破夜空,适时击碎了这场幻梦。

    路灯透过车窗,为男人俊美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釉光泽,当他掀起眼帘,二楼的窗扉早陷入黑暗。

    在他未曾注意的间隙,她已匆匆起身,逃也似的熄灭了房间里的光源,那只忠贞的小兔,怀揣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桃色遐想,沉入梦乡。

    或许…在沉入梦乡之前,她还会在床上做点什么?比如,用克莱恩在信中提及的方式,青涩地触碰自己?

    而他却独自被困在这名叫“欲望”的旖旎牢笼里。

    这具隐隐发烫的躯壳之中,某个部分依旧坚硬而灼热,他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徒劳地安抚那头被意外释放出来的,既兴奋又受伤的野兽。

    “eigenbedarf...(自作自受)”他用审讯室里常用的术语给自己定罪,低沉的笑了笑。

    他本该立刻驱车去找任何一个自荐枕席的女人泻火——比如那个把房间钥匙掉在他脚边的匈牙利男爵夫人;或是上个月歌剧院走廊,故意在他面前摔倒,之后春光乍泄的芭蕾舞首席。正如他从前欲望升腾的夜晚所做的那样。

    或者他至少该摇下车窗,让凉风浇灭这荒谬的燥热。

    但身体却固执地钉在原地,近乎自虐地,亦或是自我惩罚地。

    男人目光如同被无形锁链牵引,复而沉沉落回那黑暗的窗口。

    而此刻,前座的麦克斯早已僵成了一座雕像。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长官喉结压抑地滚动着,粗重呼吸带出的气流声清晰可闻,像蛛网一般缠得人汗毛倒竖。

    狭小空间里,一时冷凝如冰窖,一时又仿佛被某种灼热能量点燃,连空气都在扭曲震颤。

    mein

    gott(我的上帝)麦克斯在心底画了个十字,作为一个男人,他太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十多分钟前,他还试图说服自己,那或许只是上位者有的某些古怪癖好之一,亦或是对远行友人眷属过于殷勤的…绅士关照。

    麦克斯不敢再看后视镜,连吞咽口水都小心翼翼。

    不知过了多久。

    欲望潮水全然退去,理智的礁石便愈发锋利。

    君舍在车里坐了比平时更久,他需要这额外的时间来重新将那头挣脱牢笼的野兽,用锁链捆好,强行押回原先角落。

    车内只剩下他逐渐平稳,却比以往更不带一丝人气的呼吸。

    真是…他对自己说,竟像个在巷口对海报女郎发情的毛头小子般,对个连手都没牵过的女人的影子失态,这念头让他感到荒谬绝伦的耻辱。

    然而。心底某个角落却诚实地反馈——这感觉,竟然不坏。

    “gott

    verdammt...(该死的)”。

    男人开始像解剖一具尸体般,冷静地审视自己,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科学兴趣。这具身体,一半是欢场的风流客,一半是刑场的刽子手,而今晚,这两半都为同一个幻影发了疯。

    “ha…”

    当?教堂钟声敲响十二点,他终于轻笑出声,这笑声如同午夜鬼魅现身,惊得前排的麦克斯心脏几乎停跳。

    他们的长官,似乎不太正常,亦或是说,更不正常了,而他今夜终于明白这不正常,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棕发男人抬了抬手,示意麦克斯可以发动汽车时,一点几乎被夜风吞没的声响,如同一根细针刺破了刚刚构筑出的平静。

    啪嗒。

    并非来自诊所二楼,而是楼下的岗亭。

    只见那跛脚老骑士正涨红了脸,搬动着那个可笑的椋鸟巢,又或者说,岗亭。红发娃娃列兵想去帮忙,却踢倒了一旁的毛瑟步枪,枪托砸在石板上,发出又一声突兀脆响。而另一个列兵,正靠在墙角肆无忌惮打着哈欠。

    啧,一群连木箱子都摆弄不好的滑稽戏演员。

    而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几秒钟里——

    隔壁防火梯上,一个穿工装的黑影如夜行狸猫般悄然滑下,手中炭笔在诊所后巷砖墙飞快地涂抹几下,随即身形一矮,消失在一排垃圾桶后,彻底融入黑暗。

    琥珀色瞳孔陡然波动了一下,如同假寐的狐狸听见了草丛间沙沙的异响。

    下一刻,麦克斯拉动手刹的动作蓦地顿住。

    “长官,两点钟方向,有‘老鼠’。”

    “嗯。”男人嘴角竟勾起一抹真实笑意。

    标记?在我的地盘上,给我的小兔演员做标记?

    啊哈,有意思,他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看来今晚的剧目并未如预期般平静落幕,反而加入了新演员,这让整个剧本都变得更加有趣起来。

    他眯起眼,像鉴定重要刑侦物证般端详着那标记。

    倒三角,锚...是某个新冒头的、急于证明自己的小抵抗组织?是用来标注“纳粹婊子”的印记?还是更危险的,针对他本人的挑衅?

    小兔啊小兔,防弹车窗倒映出男人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看,没有我,你连一面干净的墙都保不住。

    视线落回到岗亭去,跛脚老头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红发列兵手忙脚乱捡拾着子弹,那偷懒的兵油子总算醒了,正悻悻然抹去嘴角的口水——

    而你那位圣骑士留下的三个活宝,除了给这剧目增添幕后笑料之外,还能做什么?

    *放心男二的这些幻想只会是幻想幻想幻想说三遍!!

    来自彩虹霹雳宝宝的长评:

    每次看到君舍“苍白”的指尖都感觉像是蛇的信子一样,即使坚强如琬宝怎么可能不害怕呢。或许人本身就是很复杂的存在,真爱让男女主原本清冷和青涩的性格变得直白露骨,又让君舍这种放浪的人变得克制。

    在之前对君舍形象的认知里,我可能会认为他是不择手段型的偏执,但碰到真正喜欢爱惜的女主还要给自己戴上一顶“狐假虎威”替老同学照看娇花的冠冕,不敢靠近分毫,到底谁才是滑稽戏里的丑角呢?没有否认君舍情感的意思,我回过头看,突然品出来可能君舍的真情实感在拨开鲍曼女儿指着琬的枪口时就存在了吧。(藏的还挺深)

    怀念独臂将军,自从他去世后君舍的工作量好像不是很饱和,每天打卡、写日记、学习诗歌还有交响乐、编剧本一样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