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作品:《狼王的小娇夫还会cosplay

    这一触碰,茹承闫感觉自已点在了岩浆上,灼热无比。他一惊,银瞳里的缱绻一下子褪干净了:“让我看看伤口!”

    贺於菟晕倒时,祖北和茹承闫脱了贺於菟的上衣,被他背后的伤口吓了一大跳。

    那日——

    贺於菟带着茹承闫逃出依岱城的时候,被粉疤男人的斩马刀砍在了脖子上。

    现在除了这道疤之外,后心处还有一道巴掌长的乌黑伤口,呈开放状态,有黑气在溢散。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口?

    锁妖刺?

    不,不是。

    茹承闫看见了他身侧肋骨边几处圆形的疤痕,这才是锁妖刺的伤口。

    张家剧毒红月对妖族皮肉腐蚀后的伤口呈鲜红色,所以贺於菟肋骨处的圆形伤口都是鲜红色的。

    可是这一道伤口为什么是乌黑的?难道是在天狼鱼台的幻境里受的伤?

    在祖北给贺於菟上药和去熬药的时间里,茹承闫将西征之战中的细节细细回想,并没发现贺於菟被妖武伤害的契机。

    陈大文可是一个实打实的“人”,并不是妖兽,除妖师不会主动攻击自已的同族,况且幻境中的伤口并不会带进现实。

    到底是在哪儿呢?

    他趴下脑袋仔细回想。

    茹承闫的脑海中突然好似一阵痉挛。

    妖武除了张家的锁妖刺、红月和枫叶映山红,邓家的抱残镖,还有曾经在他手中的龙脊鞭。

    龙脊鞭!

    茹承闫想起,他在依岱城匪寇流民袭城的那一天,他头一次用龙脊鞭杀了两个人。那俩人脖子上,被龙脊鞭末端的倒钩划开的伤口,除了喷涌而出的鲜血,还有在人体内四散而开的乌黑。

    茹承闫硬掰过贺於菟身体的手有些使不上力,他是什么时候伤到了贺於菟?

    银狐头一回感觉到心脏有些抽痛。

    贺於菟原本十分听话地配合茹承闫的动作翻身,但他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放在他腰间的那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随即就见茹承闫收回手按了按自已心口处。

    “阿闫,我没事。”

    贺於菟直挺挺坐起来,丝毫不顾背后伤口,他低着头紧皱眉头盯着茹承闫的脸色。

    “是我......原来是我。那天在府衙,我杀了吴成道......龙脊鞭是不是打到了你。你为什么不说?你知不知道,这伤口再不治,那腐蚀之力就要侵透进你的心脏了,你知不知道?”

    茹承闫话音未落,忽然带上了些哭腔,他被自已吓了一跳。

    他的一生都充满了谎言,爹娘是骗子,师父和夫子都是骗子,所有人都在骗他。

    只有贺於菟,他脑子好像不太灵光,不会骗人,还一路死皮赖脸黏在他身边。

    他对贺於菟的依赖已在不知不觉的陪伴中,成了困住他的枷锁。

    “你会死的,你为什么不说?”茹承闫感觉脸上一凉,他轻眨着双眼,想要强装镇定。

    贺於菟已经慌了,心高高悬了起来——茹承闫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敏锐聪慧,所有的事情都运筹帷幄,一点就通,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却并未露出过一点儿脆弱的神态。

    现在他却看见阿焰哭了。

    贺於菟朝着茹承闫伸出手,但定在半空有些不敢动了。

    犹豫了一瞬间,他毅然用指腹贴上了茹承闫的脸,替他揩去了光滑面颊上的一滴泪。

    “阿闫,不是你,是我自已不小心......”

    后半截的话已经无人知道贺於菟想说什么了。

    茹承闫掐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用力将人拉近,所有未讲完的话都融化在了翕动的红唇之间。

    贺於菟立刻就反应过来,眼角多了些笑意,他安抚似地摸了摸茹承闫的后脑勺。下一刻单手插进茹承闫的发间,不轻不重地顺着银丝往下捋,直至到他腰间处,缓缓用力,将人按进了自已怀里。

    两片炙热的胸膛相贴,贺於菟贪婪极了,另一只手再次按在茹承闫的后脑勺上,几乎要将这人吞吃入腹。

    茹承闫松开了掐住贺於菟脖子的手,顺着裸露的肩头,在贺於菟宽阔的后背上划过,最后覆在那道巴掌大的伤口上不动了。

    “阿闫......”我好像有些疯了,觉得你竟比自已的生命还要重要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沈寿和祖北的说话声,两人才不舍分开。

    茹承闫极力平复着自已的轻喘,以及体内疯狂乱窜的东西。银瞳抬起望进贺於菟褐色深邃的瞳孔里,只剩下暖意。

    沈寿扣响了房门,贺於菟一骨碌躺了回去,用被褥严严实实将自已盖到脖子处。

    “听眠,他怎么样了?祖北煎好的药我拿过来了。”沈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茹承闫站起来,去开了门,接过沈寿手里的托盘,道:“给我吧,他好点了,无甚大碍。你们可以先启程,我们休息一日,明早再走。”

    “好。”沈寿将托盘递过去,朝他点了点头,沉重地说了句,“保重。”

    回答他的是关严实的房门。

    他是什么豺狼虎豹吗?沈寿只好摸摸鼻尖转头离开了。

    关上门的茹承闫背对着床的方向,努力咽下喉咙里的甜腥味儿,才转头端着盛放着药碗的托盘放在屋内的桌子上。

    “过来喝药。”

    贺於菟麻利翻身起床,鞋子都没穿,赤脚点在冰凉的青砖上。

    他连椅子都没坐,单手握着碗仰头一口就喝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