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品:《闻冬

    这盆花当年被余悠抱回来后就没管过,张星序来之前长得张牙舞爪,叶片发黄,花期也短。

    现在长得绿油油的,花谢剪完枝没过几天又从两侧抽芽,生长速度令人惊叹。

    但另一边,张星序去了一周多还没回来。

    闻冬问他采摘园那边怎么办。

    张星序说不知道。

    “你没请假吗?”

    “请了,最多批三天。”

    “那你现在……”

    张星序说:“算旷工。”

    闻冬安慰他说没事,“就算有麻烦也等回来再说。”

    第二天她去上班,张星序回来了。

    进门一股清冽的淡香飘过,口罩在头顶晃悠,底端下系着一串铃铛,推门叮当响。

    再看客厅,茉莉迎着阳光开得正好。

    旁边是躲在遮阴处的多肉,一盆挤着一盆,上面用标签贴着各自的名字。

    闻冬喜欢给家里的东西起名。

    冰箱叫小布,电饭煲叫喷喷,打豆浆的破壁机叫阿碎。

    沙发那一排的玩偶也都有自己的名字。

    很奇怪的习惯。

    这种习惯甚至影响到了他。

    他换洗衣服洗完澡出来,有人在摁门铃,很急促的样子,边摁边拍。

    张星序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大吉被人打了。

    大吉是门的名字。

    他走近看了眼猫眼,眉心微蹙,拉开门。

    铃铛在头顶叮当作响。

    铃下两人四目相对,少年愣住,盯着张星序没移眼,嘴角一扯:“你谁啊?!”

    张星序眼神冷淡,“我也想问你是谁。”

    少年二话不说挤开他强硬闯了进去,鞋都没换,打量的目光四处一扫,像是笃定什么,回头问:“闻冬呢?”

    闻冬没看到张星序的消息。

    她走到小区撞见他下来丢垃圾,冲上前开开心心和他打招呼,正惊讶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星序沉着一张脸没回她,转身走进单元楼。

    闻冬莫名其妙,赶紧追上,“你怎么了?”

    张星序不说话。

    闻冬一头的雾水,跟着他一口气爬上七楼,最后一把揪住他的衣摆,喘得不行:“到底怎么了?”

    张星序低头看她的手,闻冬反应过来立马松开。

    他的视线移到她身上,声线偏冷,像白雾环绕下松针尖端凝聚的露水,带着深山的冷寂:

    “我才出去几天,你都带到家里来了。”

    闻冬:???

    第31章 “她喜欢脆的。”

    傍晚六点——

    七楼大爷跟老伴遛弯回来, 被隔壁的吵闹声吓得避退两步,摇着扇子侧目朝屋里看。

    还没反应过来,脚边扔出一个书包, 空空瘪瘪的, 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骂声紧随其后:“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出去!”

    这道愤怒的声音穿墙而出, 吼得大爷心脏一颤,回头去看老伴。

    老伴轻叹着摇头,两步跟上,压低声音:“别看了, 走吧。”

    “怎么着?来不得了?”闻一鸣猛地从沙发上站起, 他个子比闻冬高, 丝毫未落下风, 直接吼了回去,“你是不是还想动手啊?!”

    张星序站在一旁没参与,烧水壶的水烧开了,他在往玻璃杯里倒水。

    闻冬盯着闻一鸣,忍不住发抖。

    从见到他大喇喇躺在沙发上打游戏那一刻起,胸腔蹿起的那团火就没熄过, 连呼吸都在发烫, 烧得她失去理智。

    才两句话就吵成了这样。

    闻冬一字一顿,态度强硬:“我说了,你从哪来滚哪去,这里不欢迎你。”

    闻一鸣不屑, 瞟了张星序一眼:“欢迎他是吧?”

    “谈恋爱了藏着掖着, 你瞒得过谁?难怪放假不回家, 你俩这没人打扰的小日子过得挺爽的吧?”

    闻冬抓起抱枕砸过去,闻一鸣被砸偏了头, 链条刮到脸,火辣辣的疼。

    他咬着牙点了点头,“行。”

    他一脸不服,两步迈进厨房抽了把刀出来,“来,有种朝这儿砍!”

    他拿得急,刀具架被带倒,哐当掉了一地。

    人还没走出厨房,一股外力倏然将他的手腕锢住,往后一撇反剪,不由分说夺走了刀。

    骨头摩擦的清脆声响起,闻一鸣被迫贴在台面,吃疼皱眉,彪了句脏话:“你他妈放开我,你谁啊你!”

    “你嘴巴可以放干净点。”张星序力道加重,将他往玄关方向推。

    闻一鸣趔趄差点摔倒,撑着墙甩了甩酸软的手腕,怒视两人,“走就走,你还真当你这儿是什么宝贝地儿了?”

    他走向闻冬,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起身时突然扬手要打人,手却堪堪停在半空中,闻冬下意识抬臂往后一缩。

    闻一鸣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反应,冷哼:“怕什么,我这还没——”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扑,上身撑到矮桌半跪在地上。

    胸口猝不及防一撞,痛得呼吸缓了好几分,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闻冬浑身紧绷,定定看着闻一鸣。

    张星序走到闻一鸣面前,垂眼睨着他,声音辨不出情绪,“给她道歉。”

    闻一鸣咳了两声,抬手去擦脸上伤口,哑着声音笑:“你做梦!”

    随后双手一撑爬了起来,把沙发上的充电器收走,斜着肩膀去捡起门口的书包,揉着胸口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