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 第49节

作品:《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

    幽暗无声的地下秘宫内。

    变回原身的糜月坐在刻有心法的岩壁前,心如止水地缓缓吐纳灵气。

    经过一个月的沉淀,她顺利突破了上次卡住的小瓶颈,比之前多往下看了三行的心经。

    越往下修习,糜月越不禁想感叹烬虚诀的强大和玄妙。

    当今各大宗门里最主流的心法是修剑,其次是刀枪棍棒类的武器,而烬虚诀不同,它主修的是神相之力,所以也只有烬花宫嫡系一脉,拥有烬花神相的人才能修习。

    糜月记得幼时在学宫时,无涯道人教过他们,每个人因为性格、天赋等因素,凝结出的神相都会不同。比如谢无恙是蛇,夏沥是剑,程令飞是野猪……

    而烬花宫的嫡系传人,神相似乎都是一朵烬花,这似乎和烬花宫的血脉传承有关。

    烬花神相辅以烬虚诀心法,会将神相之力的威能发掘运用到极致,她修炼每精进一层,她烬花神相的威力也会更进一层。

    可惜,她的神识幼年受损,烬花花瓣少了一片,无法发挥出烬虚诀的最强威力。

    糜月觉得以她残缺的八瓣烬花,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甚至突破到之前历任宫主都未企及的第八重境,已经很厉害了。

    糜月依旧在地宫待上了两个多时辰,才依依不舍地启动阵法,从秘宫里出来。

    少女的身形重新出现在后山的林中,糜月刚站定,忽然感觉到脚边有东西在动,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一条比手指稍粗些的小白蛇正游走在她的身后,她捂住嘴巴,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现在不是冬日么,哪里来的蛇?

    这蛇不冬眠的吗?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小白蛇蛇尾一摆,迅速钻进覆着白雪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糜月缓了缓神,没有再管那条蛇,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刻意收敛气息,在隐剑宗众多宫殿上方的夜空中,一边御风飞掠,一边从储物袋里拿出魂音石,毫不犹豫地捏碎了。

    她和廖红叶约定的接头地点在悬海阁,隐剑宗的正门难以通行,她们应当会驾驶灵舟,从海上绕行,停在悬海阁后方的海边接应她。

    糜月一路小心地避着人,同时观察着隐剑宗的布防。

    她发现值守在各个殿宇前的侍从数量,比之前明显增多了两倍,倒唯有悬海阁还维持着原样。

    她不禁微蹙起眉,那些侍从修为低下,本不足为惧,但是烦在数量太多,也有些棘手。

    距离自己人来接应尚需要时间,糜月思索了片刻,又返回了悬海阁。

    糜月绕过阶下的侍从,轻手轻脚地打开窗,一个翻身轻巧地落进阁内。

    昏暗寂寥的厅堂里还飘着淡淡的桂花酒气,烛光如豆,无声摇曳,谢无恙仍坐在那张紫檀椅上,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似是连身形都未动过。

    糜月秀眉轻挑,这人未免醉得也太死了吧?

    她一边无声地走近他,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倚坐在藤椅上的男人似毫无所觉,长指抵在额间,睫羽在俊朗清隽的面容下投出狭长的剪影,薄唇泛着湿意,脸颊和脖颈处的冷白肤色,因为醉意而泛着微薄浅淡的粉。

    糜月欺近,将手中的利刃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咽喉和心脏是人身两大要害,哪怕修为再高,只要伤了这两处,便能一刀毙命,药石难医。

    此时的她只要将这匕首轻轻往前一送,这个她曾深恶痛绝的死敌,名满四境的天才剑修,人人敬仰的剑尊,便能在顷刻之间,断了性命。

    糜月把匕首在他脖子上来回比划了两下,终究只是嗤了一声,将刀刃移开。

    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比起就这么简单地了结他的性命,她更想把他揍趴在自己面前,看着他对自己痛哭流涕地求饶。

    她拿起他的一只手腕,匕首的尖刃划过他的掌心,割出一道血痕。

    刺目的鲜血涌了出来,她将定元珠放到血痕处滚了两圈。

    他这么多年来,都拿着沾着她气息的定元珠,如今换她取定元珠,沾上他的血和气息,才算公平吧?

    定元珠被鲜血染红,蕴含的气息瞬间发生了改变,珠子徐徐转动起来,牵引着她指向她面前宿醉不醒的男修。

    糜月用他的袖子将珠子上残留的血迹擦去,方才满意地将定元珠收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座椅上的男人,心道,谢无恙,别以为我是对你手下留情,我只是不愿你这么轻易死去。

    来日,我必踏平隐剑宗,你欠我的那些帐,我亦会一笔笔同你清算。

    糜月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身欲走时,手腕处忽然传来一股力道,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

    她惊讶地扭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沉如寒夜的眼眸。

    ……

    第42章 好似下一刻便要亲上来。……

    “你……”

    糜月眼眸诧异地睁大,这人什么时候醒的?

    那双定定望向她的眼眸清明沉冽,哪里有一丝醺然的醉意。

    难道,他一直在装醉?

    “糜月……”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谢无恙神色难辨,紧攥着她的手腕,嗓音微哑,“你明明能走,为何又回来,若是要回来杀我,方才又为何不动手?”

    糜月心下一震,这人早就知道她是月月了?

    “你根本没有醉,你早就知道了?”

    谢无恙没有否认,他的确酒量极差,但今日真正被他喝进口中的只有第一杯酒,一杯酒还不足以让他不省人事。

    他装作宿醉,是想看看小姑娘想要做什么,在发现她偷溜出悬海阁后,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过去。

    小姑娘在满月之夜灌醉他,偷溜出门,要么是去见糜月,要么她自己就是糜月。

    谢无恙自知跟过去,大概和上次会是一样的结果——糜月以为他是来阻挠她,大打出手,惊动隐剑宗的众人,又是一场风波。

    而这回,同样的脱身之法,她不会再用第二次。

    他一个人悬海阁孤身坐了两个时辰。

    他想,若是小姑娘回来,他还能再见到她,便能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她一去不回,至少,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而当糜月的身形熟稔地翻过窗台,出现在悬海阁时,印证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测,月月就是糜月。

    他还没来及高兴,糜月便当着他的面掏出了匕首。

    糜月想杀他,谢无恙一点都不惊讶,他惊讶的是,那一刀没有落在他的颈间,取他性命,而只是划破了他的手掌。

    “所以你一直都在故意演我?”糜月有一种被他给戏弄了的感觉,恼愤地挣了两下,完全挣不开。

    他的手掌如同铁钳似得箍着她,她低声咬牙:“松开!”

    这人的演技真是一点都不比她差!

    话说出口时,糜月方觉得自己有点乌鸦笑猪黑的意味。

    她不也是在一直演他么,彼此彼此罢了。

    “先前我只是起了疑心,直到方才见到你,才确定了此事。”

    男人从座椅上起身,比她高上一个头的高挑挺拔的身形倾压过来,更让她感受到一股无声的压迫感。

    他不顾掌心的伤,指骨分明的五指紧紧地扣着少女纤细的手腕。

    掌心的伤口因为用力而绷得裂口更深,鲜血源源不断地沿着她的手腕往下流。

    俩人面对而立,仅有咫尺之距,湿润的、粘稠的触感,连空气中都染上了淡淡血腥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和桂花酒的气息,让她有些许透不过气。

    气氛怪异得可怕。

    谢无恙的眼眸在黑夜里泛着清浅的碎光,锲而不舍地轻声问:“你还没有回答,方才为何不杀我?”

    糜月心下不耐,已经忍不住想凝结神相轰在此人的身上,但又怕惊动阶下的侍从,又像上回一样,引来更多隐剑宗的人。

    “我杀你嫌手脏行了吧,”她按下心里的躁动,挑眉瞪他,“谢无恙,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他知道便知道了,月月这个身份,她本就已经打算舍弃。

    当初跟她他来隐剑宗,本就是为了寻找秘宫功法,眼下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必要再继续和他玩过家家的游戏。

    谢无恙定定地看她,薄唇抿了抿:“你今日不必将我灌醉,我不会阻你离去。”

    糜月讥讽地笑了下,一双水润冶艳的狐狸眼扫了扫他紧握着她不放的手,鲜血已经浸透了她的手腕和袖口,不住地滴在了地板上,绽出一朵朵血花。

    “你若真不想阻我离开,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别逼我动手……”

    谢无恙紧握着她的指腹摩挲微动,借机探了下她的灵脉,她的修为比上次见面,又精进了些许。

    “你变成幼年期,功力全失,是否和修炼功法有关?是否……”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和幼年时我的神相吞吃了你一片花瓣有关?”

    糜月闻言身子一僵,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皱眉:“关你……”

    “倘若跟你的花瓣有关……你的那片花瓣,尚在我的灵府之中,我无法将其取出,或许……你可以取。”

    屁事……

    糜月把没说出口的两字又咽了回去。

    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谢无恙。

    她当年被他的白蛇神相啃掉的那片烬花花瓣,竟然还没有被他的神识融合,仍在他的灵府之中?

    “我的花瓣还在?在你的灵府里?”她不可思议地颤声问。

    “嗯。”他轻轻点头。

    糜月有些怀疑谢无恙是不是在骗她,可是那片花瓣对她而言太重要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她不禁问:“怎么取?”

    谢无恙看着她,声线温沉:“进入我的灵府识海。”

    糜月蓦地睁圆眼睛,进他的灵府识海?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