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124节

作品:《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这蜂蛹什么价?”

    谢岩记山货的数量时,也把价格写上了,他都记得。

    “蜂蛹数量不多,一起二钱银子。”

    二钱银子,相较于蜂蛹获得的难度,不算贵。

    丁老板拿钱买了,一早上的,他也拿不了这些货,谢岩找来空箩筐,给他把笋子、山菌都装好,蜂蛹在上头,用个小箩筐单独放着。

    他力气不大,跟丁老板这个平常很少干体力活的人差不多,两个大人在铺子里搬一筐货,左右邻居的挪个位置,这几步路,都给他俩搬得气喘吁吁。

    丁老板这时饿了,伙计端来茶水,他一饮而尽,把刚买的花卷拿出来吃。

    他统共买了两个,他吃着一个,看谢岩干站着,试探着给他一个。

    谢岩不客气,道谢:“丁老板,你人真好,难怪我夫郎天天夸你。”

    然后他真的吃了。

    丁老板:“……”

    早上挣了钱,谢岩喜滋滋的,等陆杨睡醒了,他叽叽喳喳报喜,陆杨感觉自己没有睡醒。倒头闭眼又睡一会儿,再睁眼,问谢岩:“你开门了?”

    谢岩点头:“对,我开门了,还开张了。丁老板真是个好人,他买了好多东西,还请我吃花卷了。”

    陆杨眨眨眼,感受着心中情绪,竟然是想笑。

    哇,他可真是太爱了。这都能笑得出来。

    他记得,他在陈家豆腐坊的时候,也干过这种傻事,陈老爹回家把他好一顿教训。人变得伶俐,是在生活里做出过很多选择,也承担了很多后果,才会知道怎么做最合适。

    但陆杨发现,日常过日子,不犯错才是少见。

    他觉着这点事不值当生气,也不值当发脾气、教训人。

    他好一阵笑。

    吃药让他精神不好,变得消瘦,但大笑时,他的胃没有强烈的挤压感,一般不会痛。

    是小事嘛,开心就好。

    他起床穿衣,跟谢岩说:“你别惯着我,该叫我起来就要叫我,我习惯睁眼的时候天没亮,之前在村里还能早起,住到县里,一天比一天懒,这怎么行?”

    谢岩不叫他。老郎中说了,养病养病,卧床静养才叫养。

    他们家还没完全好起来,陆杨少不了劳累,下地后就到处跑,在炕上就多歇会儿。

    “娘也让你多休息。”他说。

    陆杨笑笑,把鞋袜穿好,束好头发,出门洗漱。

    今天的药已经熬好了,谢岩早起在门口生炉子,揉完面,跟娘间歇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拎到廊下放着。

    鸡汤是昨晚炖的,到今早也好了,早上他不吃鸡肉,喝了半碗鸡汤,就着吃了半个馒头。

    然后泡些菌子,空出一口锅,切了肉丁,炒菌子肉酱。

    酱炒了两大碗,自家留一碗,再跟谢岩一起去丁老板那儿,给他送一碗。

    见了陆杨,丁老板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陆杨就是会做人,比他那秀才相公强多了,还给他炒酱吃。

    有了酱,陆杨说话就能稍微直接一点。

    他说:“丁老板,我跟我相公酒量都不行,这眼看着他要去上学了,我还想攒点银子,今天就不买酒了,改天他入学,我再来买。”

    买不买酒的,是小事。

    丁老板也不靠他们这三两酒做生意,关键是心里舒坦!

    酱刚出锅,还热乎着,丁老板拿勺子挖了一小口尝味儿。

    整体的滋味很和谐,满嘴都是酱香,咀嚼间,菌子的嫩滑,肉丁的嚼劲却泾渭分明。越嚼,越能品出食材原有的鲜味,和最开始的酱香有区别。

    如果说入口的酱香是下饭的味道,那回味在嘴里的原料鲜香就是勾人再来一口的味道。

    丁老板是生意人,手里有闲钱,满县城的食铺,他很少有没光顾过的地儿。

    他看陆杨顺眼,提点他一句:“陆老板,你卖山菌可惜了,你就该卖这个酱。”

    陆杨明悟,他不客气:“多谢,我今儿忙完就炒两锅出来试试看。要是能做这生意,我再给你送两坛子!”

    生意经,可不是银子能换的。

    丁老板笑呵呵,还暗戳戳暼了谢岩一眼。

    要是这个秀才开口,肯定只夸他是个好人。

    丁老板想想心里就堵,索性挪挪屁股,只看着陆杨说话。

    可惜,今天陆杨有事要办,没法多留。

    从酒铺告辞,他们回铺子里,再跟陆林交代一句,就带上羊腿和小册子出门去。

    县里走动,他们坐陆林家的驴车。

    驴车小,驴子也不显眼,正合适。

    谢岩迟钝,到了外头,才问陆杨:“我是不是得罪丁老板了?”

    陆杨挨着他坐,脸上蒙着面巾。

    弟弟说,今天陈老爹要搬来县里。

    还没确定是那条街,他要躲着点。

    听见问话,他眼睛就看向谢岩:“这算什么得罪?与人来往,总要有点真性情。你要是故意的,丁老板肯定膈应得慌,可我们两家这段时间往来多,他知道你不通人情世故,哪会跟你计较?只是人情往来,不能一直仗着人家体谅就胡来。我俩搭伙过日子,你有哪里做得不好,我过去圆个场,这事就过去了。哪天我有不好的地方,你也会帮我。这才叫搭伙嘛。”

    谢岩还没想明白是哪里说错话了。

    陆杨不往后面分析,只说:“你开始那句‘吃了没’就问错了。”

    谢岩:“……”

    那么早吗?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啊?

    他长长叹了口气:“哎!”

    陆杨被他逗得直乐:“急什么?日子还长,慢慢来。”

    只能这样了。

    去东城区有段路程,车子走在路上,时不时避让行人,紧赶慢赶的,中午之前到地方。

    鲁老爷子家是个大院子,他就一个小哥儿,招婿在家。

    一家四口住主屋,灶屋是县里比较常见的样式,在堂屋里搭灶,灶台挨着墙,墙另一头就是炕。

    一个屋子两间房,就搭了两口灶。东屋住老两口,西屋住小两口。

    外头的院子里,一个柴房,也当杂物间。另一间厢房就是小作坊。

    他们不是临街的铺面,租子便宜一些。前两年已经挣够银子,把房子买下来了。这就彻底安家落户了。

    鲁家小哥儿叫鲁小水,平常叫他水哥儿。名字听着温柔,也是个爽利人。陆杨没少跟他打交道。

    今天带谢岩上门来,又拿了一条羊腿,水哥儿见状,就问他:“你有事找我爹帮忙啊?”

    陆杨点头:“对,有个生意,想问问你们做不做。”

    水哥儿引他们进屋。

    堂屋都搭灶了,平常都是房里坐。

    夜里睡觉,就把铺盖拿出来,白天都是铺着竹席,随便坐。

    地上也放了椅子,椅子比炕矮,坐上面聊天不舒服,一般都上炕坐。

    水哥儿比陆杨大八岁,今年都要二十七岁了。他爹鲁老爷子也过了五十,须发皆白,已有老态。

    茶水上桌,水哥儿说了陆杨带来羊腿的事,鲁老爷子就让陆杨直说。

    “别跟我绕弯子,没精神听。”

    陆杨让谢岩把他的小册子拿出来,他递给鲁老爷子看。

    “我相公写了本答题的册子,想印出来卖卖看。”

    鲁老爷子翻书时,水哥儿坐旁边跟陆杨聊:“我家的价钱你都知道?”

    陆杨知道,刻印,主要是雕版要的银子多。再小的作坊,手艺在这里,书斋也会找上门来合作,价格不会低。

    雕版按照页数算钱,一页要个三十文到五十文钱,看每页的字数。通常一本书,要个三两到五两银子的雕版钱。

    陆杨现在出不起,他要是给了,谢岩的束脩就没了。

    他想两家合作,或者先赊账。

    书册生意做不成,他还开着铺子,可以填补缺漏。

    鲁老爷子摇头:“杨哥儿,不是我不帮你,县里有几个书斋,你相公是读书人,他知道。我们家这些年生意越来越少,买了宅子落户后,家里也没剩几个银子。你这是科举答题的册子,该要赶在二月前售卖?二月前,我们手里还有个活,这也不好耽搁。”

    做生意,要会用活钱。

    陆杨手里还有一点银子,他能交个定金。

    这本书,裁剪的册子小,但因例题的存在,字数够多,雕版的价钱会到顶,要五十文一页。拿二两下定。旁的就先刻印了再说。

    鲁老爷子也是摇头。

    雕版只是开始,印刷的纸张和墨水都是银子,这不是小数目。

    水哥儿也拿来册子看,跟陆杨说:“你别怪我爹,我家买了房子以后,不知怎的,很难得才有个生意上门,原来合作的书斋也都不来了,说书籍都有雕版,也有自家的作坊印书,用不着我们。前阵子,俗话书斋的金老板得了一本好书,想要雕版刻印,到东边去卖。我家才有个生意做。”

    谢岩抬眸。

    金老板得的书?

    陆杨也诧异了。

    这世界真是小啊。

    陆杨跟他说:“我相公认得俗话书斋的金老板,要是没出错,这本书还是我相公默写的。”

    水哥儿也诧异:“啊?金老板是说这是默写本,是你相公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