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宁府的下人也算殷勤有礼,但这有啥用啊!

    要是为了养伤,他回自己家养不行吗?

    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攻略宁秀,若连面都见不到,他还攻略个毛啊!

    下人来给他送药时,他急忙拉住下人打听,“你家小姐呢?怎么这几日不见她?”

    “哦,小姐从前的夫子辞馆了,我家城主又给小姐请了个夫子,小姐每日都上学读书呢。”

    “哎呀,那真是太辛苦了,秀妹妹一个女孩子家,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她每日只需弹琴作画,逛街品茶,凡事都交给夫君作主不好嘛!”

    赫连茂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仿佛真把宁秀疼进了心坎里。

    女人都好吃懒做,偏偏宁老儿只有这一个女儿,得让她上学读书,还得学着管理城中事务,宁秀怎么可能不嫌烦,不想找个坚强的臂膀靠一靠!

    他这话肯定说到宁秀心坎里去了,可惜宁秀不在,不过没关系,做戏做全套,当着宁家下人的面说也是一样,早晚能传到宁秀耳朵里。

    没成想他话音刚落,门外清脆的声音响起,“好,真是太好了,赫连哥哥这话甚得我心。”

    赫连茂立时眼前一亮,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这小丫头主动上门了!

    还叫他“哥哥”,客气了不少嘛。

    看来女人都是一样浅薄,喜欢动听的话,只要他再接再厉,多顺着宁秀的意,不愁任务不能成功!

    到时他一定好好报复宁秀,出了这口恶气。

    他想象着任务成功的盛况,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秀妹妹来了,快进来坐。”

    说话间,宁秀已经进来了,“赫连哥哥伤势如何了?我这几日遍寻古方,找到一味偏方治刀伤最好,我特意让人熬好了送来。”

    她稍作示意,身后的丫头过来,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赫连茂面前。

    赫连茂更是欣喜,宁秀居然肯为他花心思,看来还是对他上了心的。

    他就说嘛,这具身体生得不差,两人门当户对,又有曾经定亲的情分,宁秀怎么会对他无动于衷呢,之前都是拿乔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想说些感谢的话,突然发现吸进来的空气又苦又腥,熏得他脑仁儿疼。

    “咳咳,这什么味儿,是……是这药!秀妹妹,你这药怎么……”

    宁秀脸一板,“良药苦口才利于病,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连这点苦味都受不了吧!罢了,你不想喝我也不逼你,就当我这番心意白费了吧!”

    她转过脸去,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赫连茂了。

    赫连茂心里泪流成河,你个死丫头咋这么作!

    他发现了,不管宁秀上一瞬多么笑语晏晏,只要你稍不顺她心意,她分分钟变脸给你看,生动地演绎了什么叫翻脸不认人。

    这攻略对象也太难搞了吧!

    偏偏系统的声音又在他脑海响起,“亲,你怎么搞的,好感度又是负的了,亲要好好加油哦!”

    哦你个头!

    老子命都要没了,你个苟逼系统还卖什么萌!

    你卖萌谁能看见!

    赫连茂一阵头晕,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生命值又流失了。

    “秀妹妹别生气,都是我太不知好歹了,我怎能辜负你一番心意呢?我喝,我这就喝!”

    赫连茂一边忍着恶心,一边给自己打气,加油,我可以的,然后屏住呼吸“吨吨吨”给自己灌进去了。

    “呃——,咳咳咳咳!”

    这味道实在太冲了,就算喝药时赫连茂尽量没呼吸,但药的味道还是顺着嘴流进去,似乎把他五脏六腑都浸了一遍。

    怎么形容呢?

    就是又臭又腥又涩,真是集恶心味道之大成。

    赫连茂忍不住,连喝两盏茶水往下顺。

    “秀妹妹,这药里都放什么了?”

    “嗯,我想想啊,有五灵脂,就是老鼠屎,还有白丁香,是雄雀屎,还有洗手足水,嗐,你别提这个多难弄了,我特意请扫院子的吴妈留着昨晚的洗脚水没倒,给你煎的药,还有——”

    “呃哇——”

    赫连茂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到一边狂吐起来。

    这都够奇葩的了,宁秀居然说“还有”!

    宁秀想说,他还不想听了呢!

    看他吐得撕心裂肺,宁秀捂着口鼻退到门口,吩咐下人大开门窗,别让赫连茂熏到自己。

    “我看赫连哥哥就是没喝惯,以后多喝几回就习惯了。”

    赫连茂:……我可去你的吧!

    你这是治刀伤的药嘛!

    但他药都喝了,总不能再惹恼了宁秀,如今好感度还是负值呢。

    他强忍着难受,龇牙咧嘴地对宁秀说,“秀妹妹说的是,但以后还是别给我张罗药了,若你因此累到了,我的罪过就大了。秀妹妹,我药都喝了,你还不开心吗?”

    他越发无力,生命正一点一滴的流逝让他无比焦虑,要不是没力气,他真想冲过去抓着宁秀边摇边喊,“你到底想让老子怎么样?!”

    第4章 攻略者去死(4)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哪里高兴得起来!听说清艺轩来了上好的衣料和首饰,我却没钱买。还有我新拜了个夫子,是有名的才子,从远方游历回来的,我总得送份像样的礼物才说得过去吧,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哎——”

    宁秀这个“哎”回味悠长,绕梁不绝,听得赫连茂头皮发紧。

    “那个,秀妹妹,我不是才给了你一万两吗?”

    “那一万两是给府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那是你的医药和食宿费,都是用到你自己身上的,难道我还会挪用不成!”

    宁秀又施展了变脸绝技,赫连茂一看她变脸,腿都发软了。

    “不是不是,我绝无此意!”

    赫连茂抬手就给自己一耳光,“瞧我这破嘴太不会说话了,秀妹妹别生气,我这有一千两你先拿去用吧。”

    他颤巍巍递过一千两银票,被宁秀一把抢过,看了下确实是一千两,赏了赫连茂一个笑脸,“那怎么好意思呢。”

    赫连茂:……真不好意思你倒是还给我呀!

    “拿着拿着!我的就是你的,秀妹妹只管拿就是,千万别跟我客气!”

    “那我却之不恭了,赫连哥哥歇着吧,我这就去弹琴作画,逛街品茶了。”

    “秀妹妹——”

    他还想多说几句,宁秀已经转身出门,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赫连茂彻底脱力,躺倒在床上,一身冷汗弄得全身发凉,“系统,好感度多少了?”

    “恭喜亲,好感度又回到零了哦!”

    “呜呜……”

    “亲,你怎么了?”

    “呜呜,男人的命太苦了……”

    那边宁秀喜滋滋拿了银子,去给自己挑新衣服和首饰了,至于所谓的拜师礼,随便两盒点心打发了。

    等伙计去拿新衣服时,宁秀忙里偷闲跟系统聊天,“五儿,我这新夫子欧阳尘也是攻略者吧?”

    宁秀的真身是一只戏精,自古戏台上演绎了太多的生死别离,爱恨嗔痴,行侠仗义,权谋算计,积攒了许多执念,天长日久的,这执念就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