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体温[追妻] 第25节

作品:《交错体温[追妻]

    那个人,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第22章

    无声告白

    生活重归平静。

    岁淮和周聿白依旧说不清道不明。

    章盈和余伟还是那么黏糊。

    程清池仍然清风朗月, 不染尘世喧嚣。

    小分队还是在紧张备考的过程中,偶尔抽出点时间打打闹闹。就在平静而充实的时光里,安怀一中的期中考来了。

    岁淮伤了腿,养腿的这段日子是她最安分、也最努力的一段时期, 备考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充分。

    有时候凌晨, 周聿白复习完下楼, 岁淮还在客厅沙发里默背单词,怕吵着林姨, 声音轻的听不见,被困了在那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 没防备, 险些撞在桌角。

    周聿白眼疾手快地拦住, 一手揽她肩, 一手托她下巴, “困了就去睡, 别熬。”

    岁淮吓得清醒过来,晃晃脑袋,甩走睡意, “我还没背完, 就几个了。”

    周聿白走到餐厅倒了杯水给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一副在这盯她的爷样儿,“背吧, 我听着。”

    岁淮看着他。

    喜欢的人就在面前, 还穿着睡衣,松松垮垮, 头一低,锁骨露出来。他刚洗完头,没怎么吹干,几根发丝湿淋淋地滴着水,稍显懒倦。什么都没做,就靠在沙发里,抱着臂,认真地看着她背书。正经的神情,松散的坐姿,耐心而体贴地陪伴……无一不让岁淮变得越来越清醒。

    她三两下背完了,还提高效率地回顾了下前面的单词。合起书本,塞进包里,拍拍手掌,“over了,今日份任务圆满达成。”

    周聿白笑:“怎么这么用功,前几次考试都没见你这么打鸡血。”

    “这回一中自己出卷,咱们学校拿卷子难度你还不了解?太难了,我理综这学期进步了点,但分还是不高,我只能在三大主科上拉点分,”岁淮唉一声,瘫回沙发躺着,“过段时间叔叔阿姨就回来了,我总不能让排名和分数太难看。”

    周聿白没发表评论,只上楼时,摸了下岁淮的脑袋,“早点睡,别想太多。晚安。”

    岁淮扒拉着沙发,用嘴型轻轻对他说:“晚安。”

    相比上次的各大名校联考,这次是本校的老师出题改卷,一中的老师个个都是名师,教学经验丰富,眼睛透彻,瞄一眼就知道学生哪里最容易踩坑,哪些知识点结合起来题目角度新颖刁钻。

    这也就意味着考本校的试卷,难度其实反而大一些。

    期中考持续了三天。

    考完是在周五的下午,一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大考后不上课,考完直接放学,学生用一个双休调整状态。

    岁淮考试只带了一个笔袋,回教室收拾书包,陈柒柒比她早到教室几分钟,见她来了,急急吼吼地把两大袋糖果塞她手里:“岁岁,请你吃喜糖!”

    “哇,”岁淮记得陈柒柒上学期说她姐要结婚的事,“你姐姐结婚啦?”

    “嗯嗯,我跟你说,这都是我特意挑出来最好吃的口味!”陈柒柒得意洋洋地邀功,“你就说我是不是中国好同桌?”

    “那必须的!”

    “有空给你看我姐的婚纱照,在雪景地拍的,超级梦幻!”

    “雪景地?”岁淮来劲儿了,“哪儿的啊?”

    “沪市,听说是新建的横店基地,还没开放,你想去吗?”

    岁淮双眼亮晶晶地点头。

    “那我回家问我姐,把地址发你。”

    “呜呜呜,”岁淮抱住陈柒柒,笑嘻嘻,“好同桌,i love you。”

    岁淮背着书包去走廊,小分队其他人已经收拾好了,在那儿吃食堂买来的水果捞。她捧着一堆糖果走过去,“来来来,陈柒柒她姐结婚,请我们吃喜糖,自己拿啊。”

    捧到周聿白身边,他还没伸手,岁淮让他“等一下”,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摸出几粒放他手心,“这几个是你喜欢的味道,我挑出来了,你拿这个就行。”

    余伟撇嘴:“吼吼吼,又偏心。”

    岁淮懒得理睬他,提议道:“这周就是国庆了,我刚听陈柒柒说隔壁市开了一个人工雪景地,可好玩儿了,她姐婚纱照还在那取了景,特别好看!我们国庆要不要去转转?”

    周聿白剥了颗糖吃,橘子汽水味儿,“听你的。”

    余伟又插上嘴了:“那我们也一起去雪景地呗!这可是高三最后一个长假期了啊,错过就没有了,明年咱们就是一心备战高考的牛马。”

    “话糙理不糙,”章盈咯嘣一声咬碎糖果,“要不咱们几个一起去吧,不然就等到寒假和毕业了。”

    岁淮觉得可行,“好,那我回头看看票和酒店。我们住酒店还是订个民宿?”

    “民宿吧,还能去别的地儿玩一玩,酒店限制太多了。”

    周聿白淡声开口:“民宿,周家有,我来安排。”

    “我可能去不了——”程清池清冷的嗓音有些突兀,“我妈下周复查,会住院一周。”

    程清池是单亲家庭,妈妈有哮喘病,经常住院。高一时候是最严重的,三天两头住院,家里除了程清池也没别的大人,程清池只能医院学校两边跑,累得一度晕倒。后来学校知道他家的情况,给予了一些物质上的帮助,程妈妈修养一年后病情稳定不少,高二一整年都还算平安,只是要定期复查。但程妈妈是一家纺织厂的女工,没多少文化,去医院离不了程清池。

    岁淮笑笑:“没事儿,你照顾好阿姨最重要,到时候让余伟跟周聿白拍照片给你看。”

    她从兜里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几个糖果,一粒一粒放进程清池左胸膛的校服衬衫口袋里,“这个是喜糖,喜气洋洋,阿姨吃了肯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程清池:“谢谢。”

    约了明天去沪市,晚上回家,岁淮精神满满。

    车开回别墅。

    岁淮把包甩在周聿白身上,下了车,直往卧室跑。

    考试那几天,正好碰上生理期,岁淮生理期抵抗力弱,不能洗头发容易生病,一直坚持到考试结束这晚才洗。

    岁淮动作快速利落,大把大把的白色泡沫将黑顺的发丝裹在里面,青柠味的洗发露满是夏天的味道。

    周聿白在旁边打趣,说她的脑袋像巧克力奶油蛋糕。

    岁淮:“……你走开。”

    周聿白笑:“成,走。”

    脚步声远离卧室,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水声。岁淮清洗完,拿毛巾裹住头发,去房间找吹风机,找了一圈都没影儿。只能一手捂着头发,一手敲了下周聿白的房门,撕扯着嗓子喊:“周聿白——”

    拖鞋踩着地板的响声靠近,门一开,周聿白靠着门框,低睫看她:“怎么?”

    “林姨最近换家里的东西了吗?吹风机找不见了。”

    “我房间里有。”

    “快快快,快拿给我一下,”她眯着眼,“水要进眼睛了。”

    他没动,在那儿笑两下:“刚不是要我走?”

    “……你拿不拿?”

    周聿白摇头笑,“唉,有的人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无事不登三宝殿。”

    岁淮气够呛,周聿白这人就是劲劲儿的,没事跟你欠两下,她闭着眼看不见,隔空踹了他一下,他福至心灵提前躲过,笑得更厉害了,“干嘛,威胁不成还动武力?”

    岁淮抿唇,顿了顿道:“我眼睛有点疼,水进去了……”

    周聿白收了笑,抽了张纸巾,一手捏住岁淮下巴将她脸扬高,认真专注地用纸巾轻轻擦去她眼睑的水迹,问:“好点没?”

    双眼变得干燥,没了那股黏糊劲儿,岁淮缓缓睁开,水雾朦胧后是少年微微皱眉,稍许担心的神情。

    “好点了。”

    “我看看。”他低头靠近,拇指和食指分别点在她的左眼,极轻的力道扒开,看眼睛有没有发红。

    岁淮躲了下,“我刚骗你的,没进去。”

    周聿白手停住,半秒后另一只手卡住岁淮的脖子,不让她乱动,像是她的意见在他这儿不重要,他非得亲眼确定水没进去才放心,定声说:“我看看,你别动。”

    确定没事儿,周聿白松开手:“我给你拿吹风机。”

    “好。”

    岁淮吹头发的时候不走心,有一搭没一搭,时不时拿手机发两下消息。周聿白从楼上忙完下来,她还在那儿半干不干地吹,无奈地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我来。”

    少年的指尖就这么从岁淮的手心穿过。

    一阵酥麻。

    岁淮的头发及胸,发量多,周聿白每撩起一缕头发吹,指腹都会无意识地擦过她的后颈。

    不知怎的,岁淮忽然想起周聿白徒手捏火的一幕。

    那是去年她过生日,有几根蜡烛没用完,周聿白拿着打火机在那点蜡烛玩,火焰从烛心燃起,闪着光,也照亮了周聿白的下颌,清冷,淡漠,但朝她笑时又格外温柔,问她蛋糕好不好吃,又用右手去捉弄那一撮火焰,他偏不吹灭,而是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了一下,火就灭了。

    岁淮吓一跳:“不烫吗?”

    “烫啊,”周聿白逗她,拖着音,“烫死了。”

    后来岁淮才知道只要速度够快,其实没有多烫,不过还是很容易烫伤,也就周聿白,喜欢不走寻常路。

    此时此刻,岁淮觉得自己变成那撮火焰,周聿白还是用他两根手指轻飘飘地撩,像一根羽毛似的,又痒又麻。他自己八风不动,别人的魂跟心都被他勾走了。

    岁淮闭眼,叹气:“我没救了。”

    正好头发吹干了,周聿白关了吹风机,“没救什么?”

    “boy,你是不会懂得。”

    “……”

    岁淮就这么看着周聿白忙进忙出,等人好不容易闲下来往沙发上一坐,她想一出是一出,说:“周聿白,你今天刮胡子了吗?”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一点胡茬,周聿白也不例外,但他的不明显,偶尔刮一下。闻声,他抬手摸了摸下巴,“有吗?”

    岁淮睁眼说瞎话:“有。”

    “真有?”

    “有有有,”岁淮推着他上楼,“作为你刚刚给我吹头发的报答,我给你刮胡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