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品:《假救世主,真白月光

    但审判日已经近在眼前了,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找到位高权重的雄虫做靠山,那他的下场…想到这兰斯有些绝望。

    与其沦为暴戾雄虫的泄欲工具,被挖去翅囊,终身囚于床榻,再无法重返战场,那还不如死了。

    这次来找大殿下也是慌不择路,打算赌一把。

    赌大殿下自出生便一直沉睡,未曾沾染雄虫恶习。若能打动他,求得庇护,埃尔顿就算再怎么恨他,也会碍于大殿下,不对他出手。

    而自己……说不定也能重回战场。

    这是一场将命运压在一人身上的豪赌,赢则生,输就死。

    “大……大殿下日安。我是第三军团上将兰斯,对殿下仰慕已久,今恬颜乞求,愿奉上一切,求殿下收我做雌侍。”兰斯说完不等时鹤鸣做出反应便重重跪地,双手握拳置于膝上,整个身体以最卑微的姿态,弯成一道屈辱的弧线。

    哈维尔已打定主意违背系统的命令,保护此间世界,故不想用雌奴或是任何一种强调所属关系的身份折辱一位曾浴血长空的英雄。

    “你回去吧,我不会收你做雌侍……”可还不等哈维尔说完,兰斯的声音便急不可待的插了进来,“殿下,兰斯虽平民出身,但几年战场拼搏略有战功,数额虽不能同殿下泼天富贵相比,却也不是小数目……”

    哈维尔从兰斯的声音中听出,他正竭力保持平静,但绝望依旧如附骨之蛆,从颤抖的声线中探出头来。

    “大殿下……殿下……兰斯久经沙场,身体…身体强壮不会承受不住扰了殿下的兴致……殿下…求您…求您垂怜……”兰斯确实慌了,原以为舍出一切能在大殿下身边搏个生路,谁知殿下直接出言拒绝,他连赌的机会都没有…完了…

    他一路膝行爬到哈维尔身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曾经握着枪炮的手如今正颤抖着与颈间衣物搏斗。以前没发现,这扣子竟系的这般紧,紧的他越着急越解不开。

    他又急又气,气如今扣子也和他作对,又气手不争气,千斤重的破甲枪他单手举着稳如磐石,怎地几颗扣子就搞得他如此狼狈毫无办法。

    心越乱,手越急,最后只好抓住两侧衣襟一股脑儿扯开,露出玉似的胸膛。

    房间里供热系统工作如常,显示的温度正适合睡个懒觉,可他为什么觉着冷…好冷啊,好像被一盆冷水泼个透彻,冷的血都要冻住了。

    哈维尔一回头看见兰斯直挺挺跪在自己脚边,银色的短发湿成一缕缕贴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紫色的眸子空洞麻木。再往下看,赤裸的胸膛上横穿过数道丑陋的伤疤,好似白壁微瑕,正如同离水的鱼嘴,急促的嗡张喘息着。

    “你…你听我说完啊…”见兰斯像离了魂似的毫无动作,哈维尔只好转过身弯下腰,伸手替那人拢住敞开的衣襟。

    “我会帮你,不用你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你的事情我知道一点,本也不是你的错。”

    窗外连绵的的细雨终于停了,鸟儿歪了歪头,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后振翅划向蓝天,乌云被鸟儿翎羽划破。

    顷刻间,金光如瀑,向下倾泻而来。金光一路流过窗棂,流过屋中人拢衣襟的手,照在兰斯因为被巨大惊喜砸中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脸上。

    “真的吗……”他怔忡地看着眼前替他拢住衣襟的人,金光在背后勾勒出他的轮廓。

    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走投无路的幻想。幻想有人真的对他说不是他的错?

    哈维尔看着兰斯,温柔的笑着哄道:“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等审判结束,就回到军部吧。”

    兰斯直到走出殿外,耳边依旧是那温和且不容置疑的声音,那声音说别担心,回去睡一觉吧。

    他好像被分裂成针锋相对的两部分,一部分被殿下身上温暖干燥的香味缠着,只想睡一个好觉,另一部分冷酷的俯视他的犹疑,嘲讽他被雄虫别有用心的伪装唬的团团转,简直蠢得挂相。

    而房间内确认兰斯已经离开的哈维尔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一旁的软榻上,手捂着唇颤抖不止,良久,竟吐出一口血来。

    第2章 “再等等…….”

    距审判开始还有不到一天了。

    这段时间兰斯并没有闲着,他频繁拜访手握实权的雌虫府邸,甚至一些在雌虫中口碑没那么差的雄虫也在他的拜访名单中。

    但结果大同小异,不是直接避而不见就是对方几乎明示的权色交易。自己站在会客室中间,任由那些脑满肠肥的雄虫摊在沙发上用下流的眼神上下来回打量,那眼神里恶心的欲求熏的他快吐了。

    所有的雄虫都这般,唯一的例外便是大殿下,但他真的能交付信任吗?

    将信任交付雄虫的雌虫都落到了比死更糟的境地。在雄虫眼里,他们只是送上门的玩意,撅着屁股求干的狗。

    “上将,元帅大人打来电话劝您尽快做出决定,他说为您准备的运输艇已停在八号地空港,今晚就能起飞。”

    他的副官推开门走到他的身边,先是满脸焦急的看他,发现兰斯艳丽的脸上干干净净,什么情绪都没有,只一味看向窗外,心中的焦急便又多了几分,再度开口道:“兰斯大人,您走吧,活着就总还有机会。”

    窗外暴雨倾盆,兰斯的意识飘回下午,当时他站在元帅府窗前,窗外的雨同样大的惊人。

    “我会在地空港提前布置一艘运输艇,这段时间战事吃紧,来往的运输艇杂乱无章,你走运输医疗物资的航道,趁乱逃出去。”

    元帅将手中事物推过红木桌面推至他面前,是一架通用运输艇的启动密钥。

    “你走吧,帝国目前没有适合鲜花生长的沃土。你去其他星系避一避,等翻天覆地的火烧过这片土地。”元帅顿了顿,脸上迟疑和坚定先后出现“不会太久的………”

    兰斯的手指在密匙边缘顿了顿,没有接过。

    “我若逃走,雄保会第一个拿您开刀。他们盯着您很久了。”兰斯眼底发热,热度从眼眶一路烧到鼻腔。

    “比起这个,”元帅摇了摇头,对自己全然不在意般冲兰斯笑道:“我更担心帝国最年轻的银月上将,被雄虫崽子打碎脊梁骨。别担心我…兰斯,我好歹是个元帅,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元帅府一时间只剩雨声和呼吸声。良久,兰斯把密匙推了回去“再等等……”

    等什么?兰斯自己也不知道,等那个替他拢住衣襟的雄虫兑现承诺?还是等自己彻底死心?

    元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镶嵌着将星的披风滑落在地。兰斯弯腰去捡的瞬间,看见披风上迸溅上的点点血痕。

    “我旧伤时常复发,身体每况愈下。也许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是你不一样,兰斯。”元帅把披风揉成一团丢在桌上,刻着徽记的将星磕在桌上发出砰的声响。

    “你还年轻,你不能折在雄虫身上。逃走吧,逃到其他星系,养精蓄锐,直到腐朽的帝国大厦将倾,你再回来。”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耳边副官焦急又哽咽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拉回当下,“求您了,您快走吧!”

    兰斯想到上个月阵亡的侦察连,年轻军雌被星兽啃食的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堆的放不下,又想起被抓当天侯爵长子把玩着皮鞭的戏谑眼神。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大殿下那边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他询问道。

    “嘉里发简讯说大殿下三分钟前带着内务官去了埃尔顿侯爵府。”

    与此同时,哈维尔正拄着一根手杖抬脚缓步迈进侯爵府中,杖头刻着的虫帝私印在暴雨中闪着寒光。

    比起首先进来的哈维尔,埃尔顿侯爵最先认出了亦步亦趋在身后跟着的不是很年轻的雌虫,那是虫帝的私人内务官,应该说曾经是。看见熟面孔跟在一名不认识的雄虫身后。

    他立刻明白了眼前拄着手杖的雄虫身份,用着虫帝的人,拄着虫帝的手杖,不是刚刚苏醒的大殿下,还能是谁。他立刻扬起笑脸迎上去,刚刚在温柔乡被打扰而引发的怒火消失无踪。

    “殿下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未大好,今天怎么顶着雨来我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埃尔顿侯爵一边伸手叫旁边侯着的几个雌侍给哈维尔上座倒茶,一边看似关心地问道。

    “父亲看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撵我出来给舅舅问好。说我昏迷这段时间,叔叔每次去皇宫都会先关心我的身体。”

    侯爵府到处弥漫着一股雌虫助兴剂的味道,甜得发腻,熏得哈维尔喉头直痒。他摩挲着茶盏边缘,假作关心:“埃尔顿舅舅,您儿子的伤怎样了,不严重吧?”

    埃尔顿转动扳指的动作一滞。想到自己不争气的雄子,当初被兰斯打裂的骨头早已愈合,此刻正搂着新买的雌奴寻欢作乐。“皮外伤,不碍事。”

    “那便好。”哈维尔忽然笑了,眉眼弯成两道新月,“前线的战报今天上午送过来了,看父亲的脸色,战况并不乐观。既然表哥伤的不重,那帝国出色的上将就不必因为这种事折损了。您说呢,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