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品:《假救世主,真白月光

    哈维尔爱兰斯,爱所有人。兰斯太过敏感脆弱,那些独自挣扎的痛苦过往并没带给他坚韧的心性,向前的斗志。只是让他在自苦中愈陷愈深。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兰斯将死亡当成了一个退路,一种解脱。

    可是死亡不是一件好事情,兰斯的心生病了,他得救他。

    “我爱他父亲,我想帮他。”

    “你以为娶了他就是帮他了吗?满足他的痴心妄想,给他要的所有的一切就是帮他?”

    虫帝哈哈笑着,像一个真正仁慈的父亲般伸手拍拍哈维尔的头“崽崽,你睡得太久啦,都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了。你不爱兰斯,你只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责任。问问你的心,爱是这样的吗.......”

    哈维尔回到住处的时候,兰斯刚结束与元帅的通话。元帅先是恭喜了一下他得偿所愿,又提到要送他一份新婚礼物。对于这份礼物,他并不是很期待。元帅虽是他的恩师,是一手提拔他的贵人,但其理念实在是过于偏激,有些不敢苟同。

    “陛下同意您......”见哈维尔回来了,兰斯立刻起身迎上去,揣揣不安的打探虫帝的态度,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笑的无比满足。

    真好,这样就没有任何人能把殿下从我身边带走了。

    “殿.......雄主......”

    哈维尔刚从盥洗室出来,便看见房间中央,只穿着一件衬衫的兰斯乖巧的坐在床上,哑着嗓子叫他雄主。

    “兰斯,你不必这样......”哈维尔话还没说完,便被兰斯接下来的动作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只见昏暗的月光里,兰斯从床上走下来,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柔软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激的雌虫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回了标准姿势,他身上本来就领口大开的衬衫随着这样一番动作更是将落未落,堪堪挂在他身上,露出里面一片洁白。若是哈维尔有心,便将美人的身躯从上至下,从薄薄一片但充满爆发力的胸肌到平坦的小腹和两旁线条优美的人鱼线,一览无余。

    “兰斯,你先起来。”哈维尔苦笑不得的将小雌虫从地上扶起来,弯下腰温柔的平视兰斯的眼睛,那紫罗兰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月光,如同汪着一片月夜下的海。

    “兰斯,我与你是平等的,我们不论雄雌,不论身份地位,我们的交流建立在彼此灵魂之上,好吗?”

    兰斯将脸枕在手臂上,一边回味着哈维尔刚刚的话,一边歪头看着他熟睡的脸。

    瞧,连月光也爱惨了殿下,它从窗帘的缝里钻进来贴到雄虫脸上。兰斯伸出手,指尖顺着月光的轨迹一点点下移,从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低垂的纤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再到形状优美的嘴唇。

    就是这么小小的两片软肉,汇聚了他所有肮脏不堪的欲望和难以言说的渴求。

    兰斯化身为被魔鬼诱惑成功的浮士德,鬼使神差的将脸凑过去,是您先勾引我的。

    他边这样想着,边在哈维尔唇上落下一触即离,蜻蜓点水般的吻。

    这个世界疯狂,腐败,没人性,但您却一直温柔,清醒,一尘不染。【1】

    第11章 他恨你是块木头

    漫长的雨季似乎要过去了,微风吹散了天空上压着的积雨云,阳光没了往日的阻隔,带着一抹灿金向下奔流至人间,流淌在哈维尔的书桌上。

    书桌的主人正穿着丝质睡袍,端着冒着热气的茶一边轻呷一边等这个房间的新主人起床。昨夜兰斯出人意料的行为着实吓了他一跳,惊吓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对于雌虫的规训已经从毛孔渗透植入灵魂,想把服从和自轻这缠绕在雌虫身上的幽灵绂除,潜移默化等温和手段该是不行了,需得血淋淋的牺牲以及虽然四散但终会聚集燃烧的点点火光,共同完成这破而后立的自救过程。

    哈维尔虽修苍生道,但从不盲目。他那柄苍生道的剑也斩过他的敌人,那颗揣着仁慈和拯救的心也对着天下诸多心怀鬼胎的阴邪之人发过狠。他并不介意用该死之人换想活的人活,如有必要,他这个帝国的皇子可以身先士卒,但兰斯不行。

    说到兰斯….哈维尔转头看了一眼床上,日上三杆,小雌虫还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略长的银发散在枕头上如同皑皑白雪上剔透的冰晶。虽然很想让他继续睡下去,但虫帝的舞会已经要开始了。

    “兰斯,醒醒。”哈维尔起身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试图把被子里越缩越深的瞌睡虫叫醒。“再睡下去,就来不及参加舞会了。”

    “什么舞会?”兰斯本在半睡半醒间挣扎着不愿起身,直到听见舞会两个字,立刻警惕的支着身子坐起来。“我也能去吗?”由于起的太急,丝质睡袍从他身上调皮地滑了下去,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抹纤细的锁骨。兰斯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犹带着困意从乱蓬蓬的被子里探出头,坐在床上发懵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流淌着甜馅的小白面包。

    “父亲的私人舞会,昨天临走时,他让我一定要带上你。”哈维尔的回答让兰斯彻底紧张了起来,虫帝要见他.......是想考察他平民的身份能否配得上殿下,还是要他识相点别赖着不走,彻底的离开殿下?

    这恐怖的想法已经出现便立刻胀满兰斯的脑袋,于是往后的整整一个小时,兰斯都以梦游般的姿态飘在哈维尔身后。

    哈维尔这边系上礼服最后一个扣子,整理好衣领一转头就看见兰斯对着镜子魂不守舍。礼服外套搭在椅子上,衬衫的扣子系的歪歪扭扭,整个人的状态就像五线谱上唯一一根画歪了的线。

    “扣子系错了。”哈维尔看着头发乱遭遭,衣服乱糟糟,心思也乱糟糟的小迷糊虫,实在忍不住被他可爱到,将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帝国最年轻的银月上将,怎么连衣服都扣错啦?”

    兰斯赤脚站在地毯上,看着雄虫打趣着走近他,俊美的脸上带着笑,低下头帮他一颗一颗重新系好衬衫的扣子。这件衬衫的设计迎合了雄虫对华而不实的热爱而极为复杂,数量众多的纽扣一路从锁骨延伸到腰。雄虫的指节不时擦过皮肤,温热的掌心偶尔轻触他的后腰。

    很舒服......殿下的触碰,兰斯眯着眼睛想,还想让殿下再靠近一点.......其实他们的脸挨得极近,雄虫长而密的睫毛呼吸交错间就要划过他的脸,他下意识迎上去希翼更多却见那人后退了一步。

    “好了”哈维尔系好扣子后顺带拍了拍雌虫的头,“要出发了。”

    他们到皇宫的时候舞会还未正式开始,大厅里杂乱又细碎的灯光晃得人眼晕。兰斯捏着酒杯隐在一根立柱旁,看着那些贵族雌虫们排着队,争先恐后地和他的殿下打招呼。他雄主附近的地面都快被开屏雌虫们镶着宝石的礼服下摆扫出刻痕了。

    “殿下!好久不见!”甜蜜的声音伴着一路香风从不远处出现,金发雌虫的身影如期而至,依旧是穿红戴绿,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冲着哈维尔开屏。“上次您说去我家做客,我等了您许久也没见您来,您是不是忘记了。”

    又是他!嘉涅尔.克莱蒙特!

    兰斯眼见着金发雌虫毫无风度地挤开众人,恬不知耻地围在雄主身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看还好,越看越气的牙根直痒,恨不得一枪毙了对方才好,不光是嘉涅尔,他还要给所有觊觎他雄主的小偷脑袋上都开个洞。他是怀揣重宝又身处闹市的穷人,看谁都贼眉鼠眼,恨不得把殿下带回家藏起来。

    可是气归气,殿下早晚还会有新的雌虫,他身边总会出现新的,比他背景更好,比他更美更有能力的雌虫,他的殿下是华光四射的宝珠,是价值连城的美玉,合该被珍藏在垫着丝绒的红木匣子里。而他,一个长相一般的平民军雌,能摸到宝物都算撞了大运。

    虫帝出现在大厅中央,他站在高台上先是调皮地,有失礼仪地冲着哈维尔眨了下眼睛,随即高举着酒杯,宣布舞会开始。

    刹那间,厚重又优雅的乐音从乐师手下流淌出来,大家立刻停止交谈,纷纷走到大厅两边,等待位高权重的人跳第一支舞。

    “我开的舞,你们估计也看腻了。”虫帝大笑着将酒杯对准哈维尔的方向,“这次就让年轻一辈儿先来吧!”

    听到会由大殿下开舞,场下开始蠢蠢欲动,拥有爵位的家长们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年龄相仿的雌子向前推了推,好像成为人群中最靠前的那位就会夺得殿下青睐一样。唯独兰斯,孤零零地站在立柱旁,身后空无一人,没有人往前推他,他也犹豫着该不该往前走。

    直到殿下清越的声音响起,“能请你跳一支舞吗,我的雌君。”

    这句话无疑一道落雷,震得众人差点齐齐摔了酒杯。

    大殿下有雌君了?是那个平民军雌兰斯?

    哈维尔穿过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向他走来,礼服上的银线走动间似月华流淌其上。他盯着殿下走过来,盯着殿下伸出手,玉做的手掌心朝上放在他面前,等待着另一只手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