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品:《老大要从良

    旁边的殷岂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双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孙自娴母子认不出那女人的背影,可他和施意同住了十几年,哪怕只是个侧影,哪怕隔着一层蒙着水汽的玻璃窗,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笑得一脸幸福的女人。

    他生物意义上的母亲,施意!

    殷岂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在心里疯狂嘶吼。

    施意,她怎么敢的!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让你离周家人远一点!

    你不是最看不起周成山穷酸无用的男人吗?为什么还是会和他搞在一起!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幸福!

    寒意从脚底猛地窜上来,顺着脊椎爬遍全身,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殷岂眼含热泪看向周允,嘴唇一张一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看见施意的那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周允的未来!

    他们之间那有什么未来啊!

    他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施意!你好得很!

    “我去弄死他们!”周允气得要去找那俩人拼命。

    孙自娴猛地回过神,反手抓住儿子的手腕。她的手指凉得像冰,却用了极大的力气,几乎要将周允的骨头捏碎。“别去!”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有紧抿的唇角在微微抽搐,“小允,我们回家。”

    周允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砸在她手背上。他能感觉到母亲的指尖在剧烈颤抖,那颤抖顺着胳膊蔓延上来,连带着他的心脏都跟着发颤。他想冲过去质问,想把那块提拉米苏扣在周成山脸上,塞进周成山的喉咙里噎死他,却被孙自娴死死拽着往回走。

    现在回家,她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把眼泪咽进肚子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现在还在小区外面,她不想闹大,她丢不起这人。更不想让别人看他们家的笑话。

    “孙姨!” 殷岂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死死盯着玻璃窗里的两人,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他们……”

    “走!” 孙自娴打断他,拽着周允转身的瞬间,眼圈红得像要滴血。她挺直脊背往前走,鞋子踩在人行道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在拼命追赶什么,又像在仓皇逃离。

    路过垃圾桶时,她手里的购物袋突然地被扔进去,如同扔掉一段腐烂的过往,扔掉她人生里最不堪的耻辱。

    除了儿子,她什么都不要带回去!

    周允被她拽着踉踉跄跄地走,眼角的余光瞥见周成山已经带着施意走了出来,正替施意拂去落在肩头的花朵,指尖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那亲昵的动作刺得他眼睛生疼。

    那是周成山在面对孙自娴时从未有过的温柔怜惜!

    他听见身边的殷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也感觉到母亲握着他的手,抖得几乎要握不住。

    风卷起地上的落花打着旋儿,追着她的脚步打转像无数个嘲讽的笑脸。

    孙自娴顺着花瓣被吹走的方向看去,看清施意的那一刻,她突然转身,死死咬着牙才没让呜咽声漏出来。

    施意正仰头对周成山笑着,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热恋小情侣的模样。周成山附身亲吻着她的额头,温柔的在她鼻尖点了点。

    “他原来可以笑得这么温柔,可怎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极力忍耐着,她不能哭出来,为了周允,为了这个家的最后一点体面,她必须忍着,走过去,像两家人突然撞见一般寒暄着。

    可那股从心底烧起来的愤恨,像岩浆般在血管里翻涌,烫得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两人抬头看到他们四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两人触电般猛地松开了手。

    周成山走上前,磕磕巴巴的出声问:““你…… 你们都看见了?”

    早知道就不选这么近的地方了,大意了!

    孙自娴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走吧,在这种公共场所闹起来不好看,找个清净地方说清楚。”

    孙自娴还想支开两个无辜的孩子,让他们先回去。

    周允和殷岂极力反对,“既然是一家人就没有什么不能听的,孙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说到底是亲妈,施意有些吃醋,眼底掠过一丝嫉妒,低声骂了一句胳膊肘往外拐的贱人。

    几人找了个饭店开了个包厢,服务员刚带上门,孙自娴便将包狠狠摔在桌上,单刀直入:“,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成山缩了缩脖子,不敢看她的眼睛,嗫嚅道:“我…… 我见到施意的第二天,就向她表明了心意。算起来,得有大半年了。”

    “大半年?” 孙自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所以这半年你搬回来住,不是想和我跟孩子缓和关系,是为了方便你和这贱人通奸?”

    周成山自诩斯文人,一听这么粗鲁的话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瞬间怒了:“说什么通奸,这么难听做什么!”

    施意也仰起下巴,摆出一副正室的嘴脸,对着孙自娴一阵输出:“我和阿山是自由恋爱,说到底是我们先认识先爱的,你不过是后来者。要说小三,也是你;要说鸠占鹊巢,还是你。” 她顿了顿,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孙自娴,“要不是你当年死缠烂打,阿山怎么会娶你?”

    孙自娴看着眼前这对 “璧人”,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像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周成山怒吼着制止这无畏的争辩,转身哀求孙自娴:“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当年要不是你给我下药爬上我的床,我怎么可能会娶你一个村妇,孙自娴你已经耽搁我半辈子了,下辈子就放过我好不好,让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好不好?”

    “我耽误你,我爬床?周成山!”孙自娴歇斯底里的吼着,“当年的事,事实到底如何你我都清楚,你怎么能这么诬赖我呢?”

    “这么多年我为你周家绵延子嗣,不辞辛苦的伺候老人,给他们守孝,伺候你吃穿用度,周成山,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孙自娴粗重的喘息,和周成山涨红着脸的沉默。周允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殷岂则死死盯着施意,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周成山脖子一梗,半点愧疚都无,反而理直气壮地吼道:“够了!这么多年我不爱你,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你就算把我拴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强扭的瓜不甜!”

    施意见缝插针,立刻帮腔:“就是!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抢也抢不来!你……”

    “闭嘴!”殷岂再也忍不住,猛地吼出声,胸腔剧烈起伏着,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施意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冷哼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你吼我?我是你亲妈!你胳膊肘往外拐,一门心思帮外人,良心被狗吃了?”

    她说着就扬手要打殷岂,孙自娴像护崽子的母狮般猛地张开双臂挡在殷岂身前,眼神凌厉如刀:“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施意被气笑了,“你护着他,你居然护着他!你有这一天,全都拜他所赐,我和周成山在一起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看你这样子,他没告诉你吧?”

    “不可能!你少挑拨离间!”周允怒吼着。

    孙自娴却浑身一僵,缓缓回过身,满眼哀痛地看向殷岂,声音发颤:“不会的…… 是不是?阿岂,就算全天下人都骗我,你也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施意!你胡说八道什么!” 殷岂急忙辩解,声音带着慌乱,“没有,孙姨,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想冲过去质问施意为何要污蔑自己,可在对上孙自娴那双写满失望与痛苦的眼睛时,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他是不知道。可站在周成山身边的,是他血脉相连的母亲。这层关系像条肮脏的锁链,无论他怎么辩解,都挣不脱这令人作呕的事实。

    施意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在手里转了转:“我有证据哦。”

    她上前一步将东西在孙自娴眼前晃了晃:“从今以后,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了,你们母子还是识趣些,早早滚蛋!”

    第64章 不要脸的出轨者

    施意慢条斯理地从手包里掏出录音笔, 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射向脸色煞白的孙自娴:“有些人啊, 别人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 还真信了人家是真心相待,殊不知我这儿子啊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向来自私自利惯了。”

    话音未落, 她按下了播放键。

    殷岂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立刻在房间里炸开:“我不管你和周成山是什么关系, 只要别在我眼前碍眼, 你爱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

    录音里的话音还没散尽,殷岂猛地冲上前想抢夺录音笔, 声音里带着哭腔对着孙自娴和周允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周允,孙姨, 你们听我解释!这是她伪造的!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