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作品:《救命,被病弱医仙逼婚了

    宁若缺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手一抖, 差点没把衣带扯断。

    见有?人愧疚得快把她自己埋地里了,殷不?染屈指,用力弹了一下宁若缺的额头?。

    “笨, 我若是没好转, 师娘哪会允我出去散步。”

    她嘟囔完,把一块小牌子塞宁若缺怀里,又?自顾自地将雪色短剑系在自己腰边。

    这把短剑铸得好看,楚煊在剑鞘上也花了些心思。

    除却按照宁若缺的要求雕刻了莲花与云纹,她还额外镶嵌了几颗蓝宝石。

    因此哪怕是缀在殷不?染腰间,也没有?半点肃杀气,反而更添了几分矜贵,像是哪家文武双绝的小姐。

    宁若缺看愣了一会儿, 最后强行挪开视线,盯自己手里的牌子。

    是块翠色的玉牌,刻有?莲花纹样,这相当于进入碧落川“钥匙”。

    殷不?染踢了宁若缺一脚,随后将手伸过去,示意宁若缺扶自己起来。

    “以前我也给?过你一块,不?知道被你放哪儿去了。”

    宁若缺索性直接将殷不?染抱起,认真承诺:“我会尽快想起来。”

    殷不?染没答话。

    她打了个哈欠,将头?枕到了宁若缺颈边。

    深冬,天寒地冻,碧落川的人都懒得动弹,草木亦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然而药王一道“悬赏令”,这下演武台可谓是热闹非凡。

    宁若缺和殷不?染到时,就见广场乌压压一大群背着剑的人,身着青衣的碧落川医修同?样不?少。

    而演武台上正打得火热,剑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台下也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输赢。

    清桐和切玉也在,支了个免费提供养生茶的小摊。

    眼下摊前无人,小姑娘痛苦地抱住头?:“啊啊啊,噩梦成真,到处都是剑修!”

    剑修高冷的形象早已?在她心中荡然无存。

    倘若只有?一个剑修,那还尚可一观;两个剑修,勉强能看;三个剑修足以让她难以忍受。

    一群剑修,那就是一堆吵闹的呆头?大鹅!

    切玉在一旁给?炉子扇风,笑着宽慰道:“可是热闹呀,碧落川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说话间,演武台上已?然决出胜负。

    红衣女子还剑归鞘,笑嘻嘻地抱拳:“道友,承让了。”

    人群一片欢呼声?。

    殷不?染攥着宁若缺的衣袖,向她解释:“师尊下令在此比武,选出优胜的十名剑修奖赏,一来为我出气,二来……”

    她的视线落在红衣女子的腰牌上,淡淡道:“剑阁势力庞大,碧落川偶尔笼络一下她们,有?利无害。”

    尤其是在这种妖族频频动作,风谲云诡的时候,碧落川更需要强大的盟友。

    说完,殷不?染走到清桐身后,猛地拍向她的肩膀。

    宁若缺看得出来,她是故意使?坏,连脚步都放得很轻。

    果?不?其然,清桐吓了一大跳,蹿起来差点撞到头?。

    看清楚来人后,她才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了,我还以为自己背后说人坏话被大师姐发?现了呢。”

    殷不?染压下上扬的嘴角,语气温和:“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帮你们守。”

    清桐本来想拒绝的,然而一看演武台又?来了人,立马甜甜地笑开来。

    “谢谢小师姐!我就看这一场,很快就回来。”

    随后拉起切玉就往人群里钻。

    再瞧台上,站在红衣女子前的人已?经变成了秦将离。

    看旁人比武,自己也手痒想练上一把,再正常不?过了。

    殷不?染直接坐下,没骨头?似的倚着软垫,听?附近的人八卦。

    “那红衣人不?是这届剑阁七子之首吗?她也缺钱?”

    她的同?伴啧啧几声?:“听?说是前段时间花了大价钱重铸本命剑,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已?经穷得连传音符都买不?起了。”

    宁若缺表示不?理解,买不起传音符很可怜吗?

    她有?段时间也买不?起,但?影响不?大,反正也没人联系她。

    一声?钟响,演武台上的比试开始了。

    红衣女子率先出击,剑气细密如雨,而秦将离以一把折扇防御。

    剑锋与折扇相撞,竟也能崩溅出火花。

    她的剑以刁钻地角度攻向秦将离的手腕,企图打乱对方的节奏。

    然而一道青碧色的蛇影突然蹿出,径直咬向前者的喉咙。反而逼得女子不?得不?转变招数。

    一个拼命猛攻一个只管回防,可谓是难舍难分、战况胶着。

    殷不?染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短剑,随口问:“你觉得这场比试谁会赢?”

    宁若缺脱口而出:“秦将离。”

    “那女子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后劲不?足。毒素扰乱了她的灵气运转,她心里清楚。可越急着结束战局,就越没有?机会。”

    宁若缺垂眸:“如果?是我的话……”

    她皱起眉来,换作重生前,她有?数种方法能破秦将离的防御。

    可是现在她修为低,哪怕有?再好的剑招都免谈。

    要不?她早就把殷不?染偷出去了,怎么?会和秦将离玩躲猫猫呢。

    一想到这里,宁若缺又?开始焦虑起修为来。

    思绪百转千回,直到数声?喝彩将她重新拉回现实。

    演武台上此时只剩下一人,身姿清丽,不?紧不?慢地躬身行礼:“承让。”

    果?然是秦将离胜了!

    碧落川的人齐声?喊:“少虞君!大师姐!”

    喊得最大声?的,正是钻到人群前面去的清桐。

    宁若缺也和着氛围鼓掌,然而余光一滑,又?不?自觉地落到了殷不?染身上。

    殷不?染当年也用毒如神,和秦将离一样好,宵小和妖兽都惧她三分。

    宁若缺难免替她感到难过和可惜。

    她迟疑半晌,最终还是半蹲下来:“殷不?染,如果?不?是我——”

    没说完,殷不?染干净利落地将一块梅花糕塞过去,成功堵住了宁若缺的嘴。

    宁若缺腮帮子鼓鼓,只能“啊呜啊呜”,艰难地把糕饼咽下去。

    而殷不?染支着头?,面无表情?:“从前我和你说过,我其实不?喜欢练毒蛊,更想要专心研究医术。”

    “你当时犹犹豫豫的,好久没说话。反应冷淡地‘嗯’了声?,就走了。”

    “再见面的时候你送我一只玉镯,说里面有?你的剑气,还说你会护我安稳。”

    她低头?摸了摸短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两个字。

    “骗子。”

    宁若缺后背一寒,不?敢吱声?。

    殷不?染便趁机捏了把宁若缺的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没了就没了,我现在走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放弃医修自保和攻击的手段,在她看来如此不?值一提。

    而后又?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宁若缺的脑袋。

    “对了,据说你为了送我镯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那段时间也穷得连传音符都买不?起。”

    宁若缺:“……”

    “染染。”宁若缺捉住殷不?染的手,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与它十指相扣。

    但?显然,这个姿势让她很不?适应。

    所以只牵了几息,宁若缺吓了一跳,主动松开手。

    转而像含羞草一样缩起肩、偏过头?,耳根薄红。

    “我、不?记得从前自己是怎么?和你相处的了。也不?太擅长感情?方面的事?。”

    “所以如果?我让你难受了,你可以直说。或者、教我一下。”

    她越说越小声?,也不?敢看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这话听?起来也奇怪,但?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喜欢、甚至是爱一个人。

    从前那个宁若缺会做的事?,不?代?表她也会。

    没人教过她,唯一亲近些的长辈是师尊,成天只会喝酒揍人、然后莫名其妙地笑她。

    也没人爱过她,唯一喜欢她的人,就是殷不?染。

    殷不?染眼睛睁大了些,“嗯嗯”几声?,用温热的茶杯遮住下半张脸。

    她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接着问:“去古战场很危险,在那之前你有?什么?打算?”

    宁若缺没有?一丝犹豫:“我想修炼几天。”

    有?了修为,一切都会好办很多?。所以哪怕是一息时间她都不?想浪费,能修多?久修多?久。

    殷不?染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秦将离在演武台上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已?经拿下了七连胜。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喝彩欢呼、还有?人群的讨论声?,足以掩盖住这小小茶摊发?生的一切。

    但?殷不?染还是悄无声?息地布下防止窥听?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