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尽欢 第63节

作品:《朝夕尽欢

    “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她嘟囔着把头顶的大手拽下来。

    “成年人骨骺线闭合的时间在20岁左右,骨骺线闭合后,就不会再有自然生长了。”

    许尽欢嘴硬道:“每个人的花期不同,没有x光透视眼就不要乱说,没准我能长到170呢。”

    好气哦,长得高了不起哦。

    话说有些人,190的身高到底是怎么长的,小时候吃化肥长大的麽?

    回应她的是沈砚舟的一声闷笑。

    轻笑的气流在许尽欢耳边拂过,像是柔风拂过耳畔,又像是低音炮炸响在耳边。

    许尽欢只觉得耳垂发痒,经验告诉她,那一侧耳垂现在一定红得滴血。

    但这一次,她没有遮掩。

    血液涌向耳垂,令那一侧耳根都烫得惊人。

    而许尽欢撑着椅子探身,微微侧头,用红到发烫的耳垂,去蹭沈砚舟那一截露在衣领外的锁骨。

    沈砚舟的体温偏凉,皮肤比正常东亚人更偏白皙,v领领口露出的半截锁骨,像是一截光洁温凉的暖玉。

    发烫的鲜红耳垂抵上的那刻,如同一滴热油滴在冰水中。

    许尽欢发出一声娇嗔的喟叹。

    她凑得足够近,近到男人脖颈上她方才咬出的齿痕就在眼前。

    娇软舌尖添上伤口是带来的刺痛,令沈砚舟倒吸一口气。

    刺痛并不强烈,但却无法忽略。

    耳边是舔舐是带来的细微水声,脖颈的痛感,像是绵密的细针扎在神经丰富的部位。

    如同过电般的爽感,令沈砚舟不再忍耐。

    他抬手掐着许尽欢的下巴,停下她啃噬他脖颈的磨叽动作,狠狠地吻了上去。

    凶狠至极,两舌头谁也不肯退让,谁都不愿露下风。

    他们缠绵地接吻,凶狠地争夺。

    沈砚舟如昨夜床上一般强势,今早重新套上的西装,那层斯文有礼的皮在此刻被扯下。

    所谓道德,所谓绅士,所谓温和,都是他的伪装。

    而那个撕下廉耻修养的暴徒,才是许尽欢感受到的真实。

    “昨天,我很满意。”许尽欢喘着气,笑得肆意张扬。

    她眼睛亮得惊人,柔软的唇瓣被蹂躏得鲜红。

    沈砚舟居高临下,墨蓝色的眼眸在她水光淋漓的唇瓣上停留,大手依旧稳稳托着她的下巴,制衡着她。

    直到那双兴致盎然的眼睛,被他自己的倒影,满满当当地填充整个视野,沈砚舟才动了动大拇指,拭去她嘴角的晶莹。

    “谢谢夸奖,我们彼此彼此。”沈砚舟开口说道。

    仿佛看透了许尽欢的想法,他扯唇:“你之前点的菜,昨天已经吃上了。那我想吃的,能点菜麽?”

    他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眼眸自上到下缓缓扫过许尽欢全身,而后抬眸,锐利的视线停在许尽欢还未褪去媚态的脸上。

    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过。

    许尽欢自然get到他的意思,经过一夜的亲密接触,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

    她半跪在椅子上,伸手搂上男人脖颈,如情人般语气缠绵亲昵:“怎么你昨晚不满意啊,我看你也很爽啊?”

    “嗯。”沈砚舟不为所动,一本正经道:“点菜这事讲究礼尚往来。”

    许尽欢扯着嘴角,笑了一声,说道:“行啊,那下次看我心情。回头你的佛跳墙把我先喂饱,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你的点菜。”

    她松开挂在男人身上的藕臂,心说,还点菜,想得美。

    不过昨晚,她倒是吃上了西装play的饭。

    还真别说,比想象的更香。

    特别是她垫着沈砚舟的西装外套,被抵在飘窗上浑身颤抖退无可退时。

    看似毫无反抗之力。

    但男人的领带却攥在她手里。

    身处下位者却手攥猛兽的缰绳,她的每一次扯动都会得到反馈。

    那种心理快感和身体愉悦互相叠加,层层递进,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令许尽欢到现在都意犹未尽。

    许尽欢有理由怀疑,某个吃不了一点亏的无良律师,名为点菜,实则是为了扳回一局。

    她上次在南京点了“西装暴徒”的菜,昨晚上才吃上。

    从四月份等到快五一,整整半个多月。

    等得春天都过去了。

    沈砚舟要点菜,那她也礼尚往来,让他好好等等。

    许尽欢边腹诽,边起身,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杯,欲盖弥彰道:“有冰块吗?我想加点冰块。”

    “大清早,喝冰咖啡?”沈砚舟眉头拧起。

    许尽欢从容点头,理所当然得解释道:“是啊,所有的喝的,加冰都会变成仙品。”

    “胃疼的时候,再叫苦不迭。”沈砚舟淡淡道。

    许尽欢讪笑道:“应该不会吧。”

    虽然偶尔会胃疼,但大多时间她的胃都是铁胃,求这厮别乌鸦嘴毒奶。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冬天也这么喝,目前还没喝出毛病。再说,我又不像某些人,一杯白酒就能送进医院。”

    提起成都挡酒,结果胃出血的糗事,沈砚舟也没什么反应。

    听她说一直这么喝,沈砚舟尽管眉头紧皱,但还是接过许尽欢手上的马克杯,到制冰机前给她加了几块冰。

    “加满!”许尽欢催促道。

    沈砚舟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从头到脚,视线最后停留在许尽欢踩在地板踩在地板的赤足上。

    许尽欢歪着头等他开口。

    如果没料错,几秒钟之后,无良律师会开口教育人。

    说些什么贪凉不健康,最好再把拖鞋穿上之类大同小异的话。

    这样带着说教意味,看似关心却并不走心的场面话,她在别人嘴里听过很多遍。

    多到许尽欢心情好的时候,会懒洋洋敷衍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懒得辩解,直接当做没听见。

    晶莹剔透的冰块在杯中叮当作响,高档住宅区的环境足够安静,安静到平时经常忽略的细小声音都清晰可闻。

    零度以下的冰块接触到温热的咖啡,溶解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响声,像是黄油在煎锅中融化是的白噪音。

    直到马克杯被递到眼前,许尽欢也没等到预想中的说教。

    沈砚舟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白色马克杯,阳光从落地窗洒入,给画面拂上一层柔光滤镜。

    而杯子耳柄的位置空着,留给了她。

    许尽欢垂眸看了眼。

    原本喝了一半的咖啡,此刻冰块加到7分满,冰块多到超高奶咖的水平面。

    “谢了。”她伸手握住马克杯的耳柄,对着面前的男人抬杯致谢。

    沈砚舟回到餐桌前,把空盘子收回,顺便说道:“如果想继续睡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好再走。”

    许尽欢啜了一口冰透的奶咖,感受着低温在口腔蔓延,刺激着倦怠的神经清醒,摆脱困倦状态。

    “那你呢?”她问道。

    沈砚舟抬头,对上杯后那双还残留着媚气的眼睛,喉结滚动道:“上班。”

    低哑的两字,他尾音刻意放轻,到许尽欢耳朵里,听到的居然是“上床。”

    原本懒洋洋的人瞬间瞳孔睁大,赤足下意识扣紧。

    等许尽欢意识到她没有穿鞋时,已经来不及了,脚趾摩擦着光滑的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音。

    “大清早,又干这事儿,不合适吧。”

    许尽欢脚趾蜷了蜷,嘴里的话一点没留情。

    沈砚舟云淡风轻:“我说的是上班,你说的什么?”

    “……”许尽欢一本正经地回敬他:“我指的是……我们再磨蹭下去,上班迟到太久不合适。”

    “是麽?”沈砚舟轻笑,金丝眼镜遮住眼底的兴味:“我怎么觉得,我们谈论的,似乎并不是同一件事呢?”

    许尽欢发誓,餐桌对面收拾东西的无良律师,嘴角弧度一定上扬了几个像素点。

    她双腿交叠,白皙的赤足在空中晃悠。

    喝完马克杯里剩余的咖啡,许尽欢习惯性地咬着冰块,含糊不清地指桑骂槐。

    “有些人,脑子里不干净,联想到的东西也奇奇怪怪。”

    沈砚舟提着公文包,站在玄关回头看了她一眼。

    对着光的缘故,镜片折射的光线让许尽欢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他磁性低哑的声线穿过朦胧。

    “我们干律师的,上班都是脑力活,联想能力上肯定比不及许大摄影师。”

    他意有所指。

    说完,深灰色的进户门就被合上,像是宣告了这场临时意动的嘴仗,以乙方领先优势结束此次交锋段落。

    回旋镖都短短十秒钟之内,在这套位于上海市中心的大平层里,转个圈,又扎到许尽欢身上。

    她磨了磨后槽牙,冰块咬得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