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品:《毒舌宿敌上司怎是恋爱脑

    沈暮白还真的把锅刷了,水池也擦得干干净净,冰箱清空,垃圾分类装好。高大的身材在公寓小厨房里忙前忙后,有股子说不出的诡异。

    男人似乎感受到视线,猛地回过头。贺洛一激灵,假装在忙碌中随口一问:“你还会做家务呢?”

    沈暮白反问:“怎么,不行啊?”

    贺洛舔了舔上唇,默默缩回去收拾行李,把早上搬来才挂进衣柜的衣服,一件一件再塞回箱子里。动作越来越潦草,像在泄愤。

    沈暮白这样一点都不“沈总”,甚至也不像从前的隔壁恶邻,反而越来越像一个触手可及的人,来自琐碎的、贺洛从来应付不好的生活。

    沈暮白下楼丢完垃圾,又折回来帮贺洛拿行李。总共两个行李箱一个背包,全到了他手上。

    “就这么点东西?我还以为你行李少说得有几卡车,还得带猫带狗呢。”沈暮白调侃道。

    贺洛也是在搬家时才意识到,回国一年多他的行李仍然很少。

    他其实是个爱买东西的人,可漂泊在外的日子让他养成扔东西比买东西更快的习惯。和慎一的旧事也再次提醒了他,到离开的那一刻,所爱之物皆为负担。

    “猫是我妈的猫,狗是我爸的狗,我只有这个。”贺洛抱着鲨鱼,抓起一只鱼鳍朝沈暮白挥了挥,然后关上出租屋那扇并不防盗的防盗门,“走吧。”

    二人下楼,走向斜停在公寓楼前的沃尔沃。

    沈暮白摘下挡风玻璃上夹着的违停罚单,绕到副驾驶侧为贺洛开车门。贺洛钻进去,一眼看到挂在后视镜下的红绳吊坠。

    莫名眼熟,好像什么时候见过。

    定睛一看,竟是他抛给沈暮白的那五元硬币!

    沈暮白放好行李后坐进驾驶位,贺洛迫不及待地问起来:“你这是干嘛,《信条》啊?”

    不料沈暮白僵硬地转头来看他,一脸难以置信。

    “咿,你没看过吗?有个角色把红绳和铜钱挂背包上……”贺洛口若悬河讲起来,却发现沈暮白兴致缺缺,“算了。”

    沈暮白却较劲起来:“不,我的意思是,你看到这个硬币第一反应是电影吗?”

    “哦,那我该想谐音梗吗?”贺洛又脸热起来。

    五元就是贺洛和沈暮白的孽缘。

    硬币抛出去之后,他当场就恼羞成怒过了,再想起来竟然还会心跳过速。

    然而偷眼看看沈暮白,却见其若有所思,唇边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这男人最近怎么总是这样?情绪阴晴不定,莫名阴仄,却又莫名地笑。

    “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贺洛关切地问道。

    沈暮白竟又不理他了。果然是毛病不小。

    车子开动,窗外街景飞速后移,贺洛才终于有了一点实感:他竟然就这么……要去沈暮白家里住了。

    哪怕从前在东都住隔壁,他都没有进过这男人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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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没有cue《信条》的意思,只是表示小贺那天喝断片了,不记得看到红绳硬币之后的暴言和强吻啦。

    喝酒误事[合十]

    另外老沈就这么水灵灵地把小贺bb拐回家。。[吃瓜]

    第29章 你很漂亮

    沃尔沃驶入核心城区一片闹中取静的街区, 停进地库。沈暮白取下贺洛的行李,带他乘上电梯。

    轿厢平稳地上升,可贺洛的心脏都快冲到喉咙口。身旁的男人却淡定自若, 反让贺洛不禁自问:借宿而已,你紧张什么?

    电梯抵达, 沈暮白轻按指纹锁,拉开房门。

    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暗一片, 贺洛一眼望到客厅尽头落地窗外,城市灯火恢宏的夜色。

    沈暮白先一步进到玄关, 对着空气低语一声,屋子里所有灯光应声亮起。

    有如白昼。

    贺洛不由得吹了声口哨。

    是jf智能家居中枢, 沈暮白竟然在家里用。

    可他又蓦地好奇,用着自己一手筹划推进, 最终投产问世的产品,会是怎样的感觉?今后他也将深度参与这个项目,说不定就会与沈暮白感同身受。

    沈暮白煞有介事地躬身, 风度翩翩做了个邀请动作:“请吧, 小贺。”

    贺洛换上客用拖鞋踏上地板,跟在沈暮白身后参观。

    沈暮白的家整体偏空旷,深色调的现代风装修和内饰,间有绿植点缀,像家居杂志上的时髦样板房大片。

    唯有皮质沙发上随意放着的ipad和杂志、茶几上的水杯, 给这个家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但也就那么一点点,大体还是整洁得令贺洛咋舌。

    客餐厅相连,有放着咖啡机和烈酒的边柜,宽敞的开放式西厨岛台,再向里是封闭式中厨。

    主卧没有关门, 贺洛不慎看到一张尺寸可观的双人床。

    墨色的床品泛着长绒织物的光泽,看着就很舒服。而且……很像成熟男性会睡的那种。

    想起家里还是老妈买的那些小孩专用四件套,要是让沈暮白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笑……等等,不对。

    这人进过他的房间,绝对看到了他的四件套!!!

    贺洛顿住脚步,羞赧又气愤地瞪住沈暮白。一世英名毁于床品,好想鲨人灭口。

    沈暮白莫名其妙。第一次带人回家住,客人却盯着他的床面红耳赤,还羞愤地瞪他,让他很是迷茫。

    贺洛不是把醉酒那夜发生的事情忘光了吗?不然见到后视镜上的挂坠又怎会毫无应激反应。

    主卧旁边是大门紧闭的书房,再向里走是盥洗空间和储藏室,之后参观竟然结束了。

    贺洛的脑瓜子连着涨红的脸一起嗡嗡作响:沈暮白的家竟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那他要睡哪?

    沈暮白可最好别告诉他睡沙发,敢让他睡沙发的人还没有也永远不会生出来。

    而沈暮白就像读出他的心思,轻描淡写地说:“你就睡我床上吧。”

    贺洛一连后撤三大步:“那你睡哪?”

    这男人该不会故意把他骗回家,要睡一起吧?那场诡谲的梦境又一次汹涌袭来,贺洛不由得胡思乱想。

    可沈暮白说:“书房有张沙发床。我经常工作到很晚,有时候还要开会,怕吵到你。”

    贺洛愕然,顿时为自己的歪心思懊恼不已。而且,沈暮白这人怎么反主为客?

    “这太打扰你了……”

    他连连摇头,甚至萌生了要走的想法。

    反正他只要回去跟父母老实承认租房翻车,又不至于真的流落街头。

    留在这里却要被沈暮白时而尖酸刻薄、时而温柔过火的态度折磨,只会越来越搞不清他们的关系。

    直到此刻他才懊恼起来: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偏要打给沈暮白?这手怎么就这么贱!

    沈暮白却毫不在意地说:“反正你找新房子也要不了太久吧,没什么。”

    贺洛闻言眼睛一亮,一团乱麻的心绪瞬间理清。

    有房人士暂时收留一个租房失败的家伙罢了,知道不会长久,所以愿意为他让步。仅此而已。

    心底竟有一丝丝的失落,却又觉得本应如此。

    “好吧。”他垂下头。

    “让你睡床你还委屈上了,真难伺候。”沈暮白直摇头。

    “你说什么?!”贺洛抡起鲨鱼猛砸沈暮白。

    沈暮白挨着打却一步不退,反而问他:“你喜欢这条鲨鱼吗?”

    “啊,我出国那年买的。没它我睡不着。”贺洛坦言。

    沈暮白若有所思地点头,心中疑虑却像投石入水泛起涟漪。

    那天贺洛哭过之后,可是在他的怀里睡得很好。是酒精作用?还是……

    他不该再想下去。

    贺洛借了沈暮白的浴室,洗去一身惊惧和疲劳。

    出浴后他换上睡衣回到客厅,叫沈暮白接着去洗,就横在沙发上玩手机。然而听着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逐渐心不在焉。

    水声停息后不久,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贺洛抬头看了一眼,就再没能挪开视线。

    沈暮白竟然随意披了件浴袍出来,垂顺的丝质面料勾勒出躯干健硕的线条,前襟缝隙袒露大片胸膛,湿漉漉的皮肤,饱满的肌肉。

    及膝浴袍下是笔直修长的小腿,行走间肌肉的轮廓分外鲜明,一步一步,沈暮白径直向他走来。

    “小贺,你的头发……”

    贺洛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坐直身体。

    头发怎么了?他已经留了多年长发,快要想不起来自己短发的样子……沈暮白不喜欢吗?还是对长发男有偏见?

    沈暮白却面色复杂:“堵下水口了。你这狗怎么还掉毛啊?”

    贺洛瞠目结舌。

    自己独占一个浴室惯了,他甚至没想过头发会困扰他人。

    脸颊逐渐烧了起来,他小声说:“你放着别管就行!明天下班我叫家政上门。”

    沈暮白双唇微启,却语塞了半晌才说:“我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