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作品:《年代团宠文姑姑偏航了

    治理盐碱地的办法就是将稍好些的土壤覆盖在盐碱地之上,翻耕搅拌后再放几遍水,将盐碱压下去。

    种上农作物后,得需要几年才能将土质改良过来。

    城里来的青年不懂这些,但听连长和指导员的指挥,他们让怎么干,她们就怎么干。

    女同志们先将挖大渠挖出来的土装进架子车上,架子车装满后一个人钻进车前面的套绳里,像头牛一样拉着车前进,将这些土倒在旁边的盐碱地里。

    宋露白穿过套绳,将绳子固定在腰间,使出了吃奶的劲,几乎快五体投地了,架子车才往前走了一点。

    “不行啊,一个人根本拉不动。”

    指导员指着一旁拿着铁锹看宋露白拉车的女同志说:“还笑呢,还不快帮忙!这一车差不多有半吨重,后面得有人一起推才能拉的动。”

    冯莹指着宋露白,“你刚才向像头黄牛,咋使劲都拉不动车,你这样是不行的,这要是在过去,地、主的狗腿子们都得抽你几鞭子。”

    宋露白也不生气,“你要是觉得你行,你来试试,让我们看看你是属牛的还是属驴的。”

    冯莹哼了一声,“试试就试试。”

    耽误一会儿倒是不碍事,指导员也不生气。

    冯莹气势汹汹的将套绳挂在腰上,身体重心下移,姿势和刚才的宋露白一样,开始使劲后脸都憋红了也没拉动多少距离。

    地下的土壤坑坑洼洼,摩擦阻力过大,车轱辘根本走不动。

    宋露白招呼王群一起在后面使劲推车。

    车子推动时冯莹兴奋的声音传出:“看吧看吧,宋露白,我力气比你大。”

    宋露白:“嗯,对,冯莹同志就是在世李逵、力拔山兮、扛起半吨的重物不在话下,真乃当世女英雄也。”

    她促狭的拍了拍车架,“架,赶紧走了,我的好马儿。”

    旁边的王群哈哈哈笑出声,指导员也忍俊不禁。

    冯莹回头看到两人的模样,鼻子都快气歪了。

    “你们回去给我等着,看我挠不死你们。”

    “行了赶紧走,咱们三人一辆车,拉满后一人拉一趟,替换着来。”

    昨天指导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们,用架子床拉土不累,绝对比挖渠轻松。

    今天实践后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一铁锹一铁锹的装满一车土大概五百多公斤,平均一铁锹一公斤,三个人也要铲近五百下,大家中途几乎不停歇,一口气铲一百多下,身上的汗就没断过。

    装满了土还得拉,前面套着绳的人腰部被绳勒的生疼,后面的两人也一直在费力推车,手心都被架子车毛燥的边沿磨出血了。

    几趟之后,几人都快虚脱了。

    恰好这会儿送水的来了,大家伙趁机休息一会儿。

    “指导员,你怕不是坑我们,你昨天说拉土比挖渠轻松,你看看我们手心都磨烂了,感觉拉土比挖渠还累。”

    指导员抹着头上的汗,“那你们要是还想挖渠也行,可以给你们换。”

    女同志们都沉默了。

    这两个选择和让她们在狗屎和牛屎中选出一个更臭的没有区别。

    宋露白用草帽扇着风,口中嚼着昨天存下的一个饼子。

    嚼的正香时,一铁锹土从天而降,正好盖了她满头,也污染了她的饼子。

    好在她头上包着头巾,土都落在了头巾上。

    她站起身向下探去,和一个眼熟的男同志对上了眼。

    王振东看她头上狼狈,忙不迭的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给忘了,本该是往右边扔的,我昨天买了馕,晚上回去赔你一个。”

    宋露白累的懒得计较,“用不着,拍拍还能吃。”

    她坐回去时,又听男同志道:“这头巾戴你头上真好看,你自己觉得呢?”

    宋露白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也接受这样的赞美。

    “多谢夸奖,我也很喜欢这个颜色。”

    毕竟这可是她自己挑的。

    她挑的两条头巾花纹样式她都很喜欢。

    戴在头上感觉很轻薄,干活的时候绕着鼻梁上方系一圈,再压上草帽,她的脸几乎不会被太阳照到。

    虽然这个造型有点像民族妇女同志们,但只要能遮阳、避免她被晒的更黑,捂的再严实她都能接受。

    王振东摸着后脑勺嘿嘿笑,腼腆说:“喜欢就好。”

    宋露白:“…”

    有点不明白他是咋了。

    不远处的孙红朝着这边瞅了一眼又一眼,见没别的事发生,心底松了口气。

    第83章 我给你望风

    劳动是辛苦的,午休和晚上休息的时间永远是大家最放松最舒服的时间。

    自从开始拉沙子,不过五天的时间,宋露白手心水泡磨烂的地方已经鼓了起来,形成了黄色的茧。

    大中午太阳毒辣,宋露白连着几天中午回来都会用羊油皂洗头。

    洗完头披着发,在太阳地里晒十来分钟头发就全干了。

    头痒的症状确实缓解了不少,每天挠头的次数大大减少。

    同寝的女生都天天用羊油皂洗头,大家一起治疗,就不怕后期再被感染了。

    用羊油皂洗头的坏处很明显,用它洗完头发后留在头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

    尤其是大夏天,别人还没靠近她周身一米,就先闻到了她头上的羊膻味。

    宋露白她们一个地窝子的女生头上现在都充斥着这种膻骚味,大家是一边嫌弃羊油皂,一边不得不用它。

    此时宋露白正披着头发蹲在井边洗衣裳,眼前出现一小片阴影时,她抬头意外瞧见了卫扬的脸。

    对方身材高大,落下的阴影完全将她罩住了。

    “宋同志,你上次给钱让我帮忙带包子,我今天给你带过来了。”

    他将黄油纸包好的包子递给她,腰弯到一半,皱了皱眉头,鼻尖耸动着:“什么味儿?”

    这味儿有点像维族村庄里那些老汉身上的味道。

    宋露白有点尴尬。

    明明之前别人说她身上味儿大时她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到非常难为情。

    她站起身和他拉开了距离,解释道:“之前在巴扎上买了羊油皂,我拿来洗头了,羊油膻味儿重,你闻不惯就离远点。”

    卫扬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没动。

    他懊悔于刚才嘴快,又将手上的东西递了递。

    宋露白接过黄油纸摸了摸,诧异道:“三个?我给的钱不够吧。”

    老家市里的大肉包子四分钱一个,还得再掏二两的粮票。

    她就给了一毛钱,在没有粮票的情况下,咋样都买不了三个。

    卫扬解释道:“够的,这是我们食堂里的包子,一毛钱能买四个,你没占我便宜。”

    卫扬是在撒谎。

    他们食堂的饭虽然比连队的大锅饭好点,但从他到武、装部报到开始,就没在食堂里见过肉包子。

    这包子是在场部的国营饭店里买的,五分钱一个,还得要二两粮票。

    他的职级决定了他的工资还算可观,要是票据趁手,天天吃肉包子他也吃得起,给宋露白只买三个肉包子都是他克制的结果了。

    买多了人家肯定会再补给他钱,反倒是不美了。

    三个正正好,能让她解解馋。

    宋露白又将黄油纸递回去,“你先帮我收着,等我晾完衣服…”

    她环视一圈,竟然没在周围找到合适的地方供她吃独食。

    和她同寝的有好几个女生,大家平日里关系都处的不错,她要是把包子带回去了,不可能不给大家分享。

    可这么多人,她自己顶多就只能吃到半个包子了。

    她肚子里缺油水,是真的想独吞这三个大包子。

    奈何条件不允许。

    “哎,算了,等我晾完衣服你再给我吧。”

    卫扬观她表情,大概知道她刚才是在找什么了。

    他指着不远处半垒起的砖头堆的方向说:“一会儿你去那边吃,我给你望风。”

    宋露白:“…”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想吃独食,他要给她望风,他这么敏锐,肯定已经看清了她好吃嘴的本性。

    不过无所谓了。

    看穿就看穿吧。

    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再有吃独食这种好事,还能让卫同志帮忙望风。

    她拧着衣服赞美道:“卫同志真是善解人意,是革、命道路上的好战友。”

    等以后离开这里六分场,她肯定会怀念这么善解人意的卫同志的。

    卫扬听的眉头舒展,心情舒畅。

    小刘的话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现在他不想考虑以后,目前他很想给宋露白改善伙食状况。

    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从心出发。

    宋露白火速将衣服晾好,做贼似的观察了一圈周围,怀里抱着黄油纸包,一路小跑着去了堆起的砖块堆后。